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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雙全正搓著手在院子內打轉，見沈青青抱著一把琴回來，立刻眉開眼笑，“阿青吶，喜歡這琴？這是平王送你的？你若喜歡這樣的琴，舅舅這就為你去琴行定做個十把，保管個個不重樣。”
“不必的。”沈青青柔和一笑，向著沈老太君居住的正堂走去。
沈雙全開始繞著沈青青打轉，“哎呀，青青，自從立春後，你都半個月沒回來了，今個兒好容易回來，一來和大家好好聚聚，二來眼看入春，舅舅也該給你們幾個添置新衣。”
“舅舅費心了。”沈青青在階下立住腳步，抱琴沉吟片刻，末了道，“算來舅舅已有半年未回平江久住，不如抽時間回去一趟，一來與家中團聚，二來探望探望九娘。”
沈蕊自從那夜磕破了頭後，始終瘋瘋癲癲的，送回平江宅子後吳氏初時還願好言哄著，但被鬧了幾月後，越發連吳氏也精神恍惚起來。
不得已，只能由沈無患和呂氏做主，將沈蕊送去城外一座庵中暫住。
沈雙全滿不在乎地笑道：“瞧你這話說的，我不是上個月才抽空回去過一趟？生意上的事都交代清楚了，有二弟代勞，不需擔心。至於那短見的婦人和九兒，也是命中合該有此劫，我再勸也不管用。總之，我沈雙全但凡當家一日，便有她們娘幾個一口飯吃。”
正堂的門緩緩開啟，一眾丫鬟簇擁出屋內神態和藹的老婦人。
“祖母。”沈雙全連忙拱手。
沈青青亦矮身為禮，“老太君，青青回來了。”
“菱姐兒回來了，這就好。”沈老太君一抬手，身後鑽出一身寶藍色春衫的霜官兒，雲雀一般歡快地繞著沈老太君。
霜官兒咧嘴一笑，蹦下臺階，蹭到沈青青身邊，“姐姐，你總算回來啦！我這幾日已學完了《四書》，等著姐姐來考我呢！”
沈老太君拄著竹拐，在丫鬟們的攙扶下慢慢走下臺階，抬頭望著沈雙全，“阿全吶，這回離家半年，我倒想回平江去，只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老太君想回平江，孫兒這就為您安排。”沈雙全略一皺眉，垂下頭，將雙手抬過頭頂，“與蘇家布莊的絲料生意剛在臨安城立足，此時正當春蠶織繭之時，需有人在此主持大局。二者，霜官兒近來讀書愈發進益了，我打算令他參加縣試，若能成，便一路考上去。”
南邾廢除了家中經商則族人不能為官的律令，沈雙全想著依靠平江的沈家，終究沒有依靠親手養大的外甥好。
何況霜官兒聰穎好學，幾位教書先生都誇他極有天賦。
“去歲秋闈才過，下一回秋闈是兩年後。”沈青青低下頭，輕輕揉一下霜官兒額頭，“霜官兒，你想試一試麼？”
霜官兒點頭，眼中現出愉悅的神情，天真地笑道：“我也想像方家大哥哥那樣查案子。”
沈青青抿唇輕笑，“方大人年紀輕輕便考中頭名三甲，你要與他比，還差得遠呢。”
“我、我也可以的！”霜官兒鼓起腮幫，“姐姐不可以看輕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