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而華麗,一點都不像普通商賈人家的暴發戶風格,也難怪這樣的人家能夠受到神機軍師的賞識,攀上高枝。
“竟是貢茶沈家的車……”青衣郎君用扇柄敲了敲額頭,“我倒記得他們家年年都送一等一的好茶來海棠苑,卻從來沒有自家的娘子或是郎君上場鬥茶,今年卻來得如此鄭重,難不成是要上場參賽了?”
“正是。你沒看見那個坐在馬夫旁邊的郎君嗎?他是我們學館裡頭的柯沅楓,點得一手好茶,才思敏捷,先生說明年春闈大有希望,茶令也行的極好,據說沈家出了五百兩白銀聘他今日出席茶會,為沈家十八娘助陣。”褐衫的郎君向店家沽了一碗百合粥,坐在街邊的石桌旁慢悠悠地喝,一邊打量著往來的車馬和人物下飯。
青衣郎君也問店家買了一杯茉莉香片,往他身邊坐下,感嘆道:“這沈家果然財大氣粗,五百兩就是聘人煮一壺茶,作幾句詩。”
“可不是,只可惜我等沒有柯兄的才能,不然去賺他個百兩回來,也是心滿意足。”褐衫郎君正要端起粥碗一飲而盡,目光忽然盯住人群中一處,“哎喲,那不是你們提刑司的方大人麼?”
人群中,身穿朱紅官服的青年人悠悠然下車,與身旁一名身著灰色直裰的男子向門外的小廝遞了一份書函,便徑自走進了海棠苑。
“你是說那個十二歲進士,十四歲為官破案,十五歲被破格收入提刑司,十六歲升任提點兩浙路刑獄的方子裁?”青衣郎君一口茶水幾乎噴出來,一隻手撓了撓下巴,看了一會兒,不解道,“看模樣確實是子裁,他來做什麼?”
“你都不清楚,我又怎麼知道?”褐衫郎君聳了聳肩,“總之有好戲看了。”
十二歲的少年進士雖然轟動一時,但也不算空前絕後;可五年前那樁前朝懸案竟被一個才十四歲的少年破獲,就實在太令人震驚了。
更令人咂舌的是,之後這個少年又一連解決了多件懸而未決的舊案,連聖上也聽聞了他的名聲,便下旨破格將他收入兩浙路提刑司,仕途可謂一片光明。
而且方扶南此人全無少年成名的那些狂妄、怪癖的通病,身在提刑司的他待人和善,為人風雅有趣,連烏臺那一幹最會挑刺的禦史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
褐衫郎君揉了揉鼻頭,這種逆天的存在從小就是父母在耳邊唸叨的榜樣,想不到有一天還能親眼看到,這樣那樣的傳說聽得久了,真看起來倒也不覺得這方扶南如何了不得,只是遠遠望去,只覺得這人倒有些不像個青年人。
說話間,人來人往更盛,褐衫郎君喝過了粥,和那青衣郎君並幾個同窗好友向守門的小廝遞上了名帖,也進入海棠苑。
海棠苑的一角,方才沈家的車駕停在一架密叢叢的薔薇下。
殘夏的尾聲,層層綠葉中還零星開著一朵兩朵小小的花朵,隨著秋風一拂,“簌簌”地往下飄落。
朱紅色的車簾掀起一角,露出一隻素白的手來,腕上一對飄花翠玉鐲泠泠作響。
“十八娘子,可需要喝些茶?”方才人們口中提到的青年柯沅楓正站在車簾前,目光看向薔薇架,輕聲問。
“不必了,多謝先生。”沈雲心的聲音自車內傳來,或許秋日的風過大,她細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顫。
柯沅楓急忙作揖:“在下不過一介白衣,當不起娘子……”
“父親說,柯先生才思過人,定能在明年春闈中一鳴驚人,不必妄自菲薄。”沈雲心輕輕道。
這些話,也安慰到了她自己。
她自小苦練製作花茶的技巧,據父親和伯父請來的茶藝師父說,如今已算是登峰造極,莫說在平江,便是整個江南都沒人能與她匹敵,這次的賞茶會,定能摘得桂枝。看到各位的評論啦感謝大家的支援和鼓勵,我寫的還不夠好,會繼續努力的歡迎小可愛們留言週末的時候我會在書評區統一回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