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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會兒,將蠶放到一片新鮮的桑葉上。蠶很快爬到葉片鋸齒形的邊緣,前面三對腳緊抱住桑葉,頭劃著半圓形,慢慢將桑葉啃出一個半月形的缺口。
“除了吃就不知道做別的蟲子。”沈青青支著半邊臉頰坐在圓匾旁,聽著蠶食桑葉的“沙沙”聲響在耳畔,輕輕地笑道。
這些小蟲子,就像她現在一樣呢。
居住在一個安逸的地方,不愁吃穿,也沒什麼煩心事——但是到了晚秋它們就要吐絲織繭,結束這樣的日子了。
那麼,她又該怎麼辦呢?
曾經夢過多少次、說過多少次了,等到與北羌的戰事結束,她要回到封邑桐廬,回到生她養她的江南,過安靜的日子……等她再一次回來的時候,的確如她所想地過上了安靜的田居,但她到底有沒有資格去享有這一切呢?
方扶南曾說過,十年前桐廬公主一死,十年後依然累得無數無辜的人為她陪葬。他是知道了什麼?
沈青青閉上眼,揉了揉額頭。
上天讓已經死了的她回來了,多半不是讓她回來過安靜日子的,但是她該怎麼做呢?沒有了顯赫的身份,蹉跎了十年的光陰,從高高在上金枝玉葉的公主落到寄人籬下的孤女,她究竟該做些什麼才是對的?
“姊姊!姊姊!”霜官兒歡呼著跑進蠶房,身後跟著白乎乎的大白鵝,嘴邊還掛著幾根碧綠的青草葉。
沈青青回過神,攔住了沖進蠶房的霜官兒和白鵝,“怎麼了?”
白鵝伸長脖子,仰頭“嘎嘎”兩聲,一雙烏黑的眼珠盯著霜官兒手中。
沈青青也看向霜官兒一雙小胖手。
霜官兒攤開手,掌心裡伏著一條兩寸來長的蟲子,比蠶蟲細瘦一圈,顏色偏向於暗紅,但那昂起頭茫然無措的模樣和蠶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沈青青從來喜歡養花,因此不怕蟲,但也並不見得有多喜歡蟲子,不免嗔怪霜官兒,“你玩什麼不好,就知道捉蟲子玩?”
白鵝應景地叫兩聲,聽起來比沈青青還嚴厲。
“我聽小鈴姊姊說,烏桕樹上有野蠶,吐的絲又細又韌,織成綢子一定很了不起。”霜官兒咧開嘴笑,一點不在意被沈青青責怪,“我在烏桕樹下蹲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了一條。”
“烏桕樹……”沈青青摸了摸下巴。
能吐絲結繭以供繅絲的蟲子,江南一帶都稱它們做蠶。吃桑葉的叫桑蠶,吃柞木葉的柞蠶,吃蓖麻葉的蓖麻蠶,吃烏桕樹葉的當然就叫烏桕蠶,其中桑蠶吐的絲潔白光亮,産量多且容易養殖,因此在江南一帶廣為飼養。
沈青青搖了搖頭:“我們院子裡雖然有一株烏桕樹,可烏桕樹那麼高,誰有本事上去採樹葉下來喂蠶?飄下來的枯葉子,蠶蟲可是不吃的。”
“不要嘛。”霜官兒皺起鼻子,小小的身子左右搖晃起來,兩條腿也焦急地蹬著地,“姊姊,我要養這條蠶,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