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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娘扶著薛老太君在臥榻上坐下,一旁的丫鬟們端過一碗熱騰騰的碧糯粥和幾碟小菜。
“都退下去吧,有我侍奉老太君。”容娘點點頭。
“是。”丫鬟們小步退出。
薛老太君慢悠悠地拿著調羹喝粥。
在白雲村和沈青青告別後,平四留下了兩個花匠,親自駕車將老太君一行送到木瀆鎮上,稍作休整。午後嚴九從城中陸府回來,陪著薛老太君和大夫人聊了幾句,殷勤地將她們送回薛府,還往府中各房送了幾盆水仙。
“夫人,那位娘子……”容娘捧著幹淨的茶盞,微微彎了腰,湊在薛老太君耳邊。
“我看那丫頭面善。”薛老太君淡淡道。
容娘搖搖頭:“夫人,或許是容娘想錯了……但那位娘子的確不會是長公主。雖說長公主是在漠北失蹤不見,至今不曾尋得屍身,但沈家那位小娘子,卻是有正經身份來歷的,不說年紀對不上,樣貌也無過三分神似。”
“我說是,她就是。”沈老太君放下調羹,抬起頭來,“我說過了,不管這之間發生過什麼,她仍是我最喜歡的阿青,比自己的親閨女還親,這世上做母親的,怎會認錯自己的孩子?”
“……可若真是殿下,她……她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容娘不解。
薛老太君沉默下來,手中鏨銀的烏木箸子錚錚敲響碗沿。
當年大軍攻破北羌,出塞和親的桐廬公主不知所蹤,據被俘的羌人二王子說,公主於前一日病歿,未及歸葬,屍身就此消失在兩方亂軍之中。
這其中有多少真話,誰也不知道。
但就是這樣一句毫無根據的話,不僅傳說中那個愛慕著公主的軍師顏晗深信不疑,連皇帝也不再追究親妹的生死和下落這當中的奇怪之處,想必並非只有她一人會注意到。
可這麼多年來,這樣淺顯的疑問,卻從來沒有人提出來,這豈不是一件更奇怪的事情?
所以,就算那孩子還活著,輾轉千裡回到了生她養她的江南,她也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身份吧?
“容娘。”薛老太君垂頭嘆息,看看自己一雙皺巴巴的手,“我是不是已經很老了?上陣殺敵什麼的,恐怕這輩子是再也不能夠了。”
“老太君快不要這麼想。”容娘笑起來,攥起手,雖然面板幹癟,但筋骨依然有力,彷彿虯勁的鷹爪,“容娘這把老骨頭都還沒說自己的沒用呢,老太君怎會比不過我?”
薛老太君這才展顏,仰頭望著窗外回憶:“那時候我們村中十四姊妹投軍,如今活下來的,只有我們兩個啊……要替她們好好活著,好好守著這太平盛世。”
她閉上眼,似是在思忖什麼重要的事,下巴繃緊起來,“容娘啊,去把先帝賜給我帛書取來。”
“……”容娘一怔,“您……是要……”
薛老太君點點頭:“去吧,我意已決。”
容娘垂下頭,不覺挺直了脊背,默然轉身走向一旁明淨肅然的佛堂。
“薛氏芹娘忠烈無匹,今親賜帛書一領,見此帛書,如朕親臨。此一帛書,可越各縣各路,直達天聽。”
薛家放棄了萬裡封侯的榮譽,卻贏得了帝家的尊重與信任。這一領能夠直接呈到皇上面前的帛書,便是先帝為薛家鋪好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