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可不知道誰小時候才是山裡頭的兔子,如今長大了,便忘了麼?”魏伯拄著一根虯曲的柳木柺杖,一步一頓繞到屋後,蒼老的聲音和煦如春風,“來的是阿青吧?”
“是呢,您老人家真是鶴發童顏,風姿未減。”沈青青忙迎上前攙扶老人,“您老慢慢走,小心這裡有田埂。”
“嘿,我自家院子,地頭上有什麼還能不知道?”魏伯雖是這樣說,手裡早將柺杖倚在一旁,握住沈青青伸過去的一雙手,順著她的手臂,一直探到她發頂,“呵呵”笑著,“這二十多年不見,小丫頭比屋前那株小棗樹還高了。前些日子收到你的書信,晴僮給我念時,我一下就想起來了,那個二十年前往我這兒揪掉了多少花踏壞了多少草的頑皮丫頭,可不就是你麼?你和你那哥哥如今還熟絡嗎?怎麼一個人住到白雲村去了?”
魏伯一口氣問了許多,沈青青扶著他在石墩上坐下,正要答話,晴僮端著茶盤,蹬著兩條小短腿跑過來,一雙大眼睛看看沈青青,又看看魏伯。
“師父,這位娘子還很年輕呢!哪有您說的那般年長?”
沈青青笑笑,摸了摸面頰,又捋一捋鬢邊的碎發,“這個麼……小晴僮,想必我生得面嫩些,顯不出年紀。”
魏伯“哈哈”一笑,抹一下眼睛,那一雙眼渾濁無光,彷彿蒙塵的明珠:“我老頭子是看不到阿青的模樣了,不過聽這說話的聲音、語氣,再沒錯的!”
“對了,魏伯,我給你帶了白果來。”沈青青從籃子裡拿出一顆銀杏果,熟練地剝去外面成熟的果皮,轉頭喚晴僮,“晴僮,去生爐子來,再取些去年的桂花釀。”
晴僮撓了撓頭,雖然他跟著魏伯的兩三年間從未見過面前的娘子,不過她對魏伯的喜好和習慣可真熟悉,莫非當真是生得面嫩,實際上卻是個年近三十的姑姑了?
晴僮蹬著小短腿去取爐子和酒器,魏伯端起精緻的青瓷茶杯,呷了一口:“前些日子收了些紅楓上的秋霜,剛好滿滿一甕,阿青啊,來嘗嘗這茶滋味可好?”
“魏伯的茶,哪裡有不好的?”沈青青輕抿一口,笑意忽地一頓,“仍是二十年前一樣的滋味,可惜……”
“可惜什麼?”魏伯花白的胡須抖了抖,皺起眉。
“可惜哥哥他,應該再沒來喝過茶了吧?”沈青青擱下茶杯,雙手攏在膝頭,抬頭望向南邊天際,“他如今可忙得很呢。”
魏伯展顏笑開,“我還當什麼?這個容易,我給你包些今年的新茶,有機會捎給那孩子,不就成了?”
“還是您考慮得周到。”沈青青接過晴僮遞來的小爐子,生起火,自然而然地岔開話題,“魏伯,我給您剝白果吃。”
剝去皮的銀杏果送入燃得正旺的爐火中,不一會兒就噼啪作響,果仁的香味隨著青煙一起飄出紅泥的小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