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身後傳來一陣寶馬疾馳的蹄聲,趙子登一回頭,一人一馬已經到了跟前,馬上之人二話不說,還未下馬已經持好兵器,下馬的同時朝趙子登襲來。
“講不講規矩啊!”趙子登唾罵一聲,立即提刀去擋。
趙子登看清來人並不是蔔庫塔,而是秦畫,於是拆了兩三招,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問道:“你怎麼來了?”
“呵,長本事了。”秦畫冷笑一聲,提起手中長劍再次襲來,趙子登無奈只得接招。
他原本想讓著秦畫,奈何秦畫每一招都下狠手,明明是她和那勞什子的王世子攪一塊兒,倒還先發脾氣,趙子登也來了氣,不再放水。
事實上,趙子登雖然有個浪蕩紈絝的名聲,卻全然不是草包,他的功夫比秦湛或許略遜一籌,但一定比秦畫好。兩人打了不過片刻,“奪”的一聲,趙子登將秦畫的長劍挑到了地上。
秦畫臉上仍是一臉怒意,索性不再拿劍,直接朝趙子登撲過來,趙子登怕傷了她,連忙甩了手中的刀。秦畫不依不饒,抬腿用膝蓋頂趙子登,趙子登伸手擋住,她又以手為刀,去劈砍趙子登的脖子,趙子登側身躲過,繞到秦畫身後,反剪了她一隻手。
“啊——”趙子登忽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卻是秦畫跟個潑婦似的,一口咬在了趙子登手上,他吃痛之下放開秦畫,秦畫悶頭朝他胸膛裝來。
這一來,兩個人抱在一起,趙子登以自個兒為肉墊,兩人雙雙滾在到此上。
秦畫將趙子登壓在身下,其實趙子登對這姿勢極熟悉,一時臉上的神色變得十分曖昧,秦畫卻毫無旖旎心思,揮拳就往趙子登臉上招呼,趙子登惱羞成怒,又氣秦畫為別的男人揍自己,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腰上發力,反將秦畫壓在身下。
“放開我!”秦畫始料未及,趙子登這些年一直被她鎮壓在下,今日是要翻身做主了?
“不放!”趙子登怒答,不管秦畫怎麼掙紮,終究被他牢牢地禁錮住。
趙子登身子壓在秦畫身上,將她的雙手舉起來禁錮在兩側,他俯身看著秦畫,她臉頰酡紅喘著粗氣,飽滿聳立的胸膛不住地起伏,因打架而散亂的長發鋪在油綠的草地上,額前的那幾縷已經被汗水濕透……這模樣,和往日那些難以描述的香豔時刻,其實挺像。
只不過,往日他不曾在這個角度。
秦畫猛然驚覺,趙子登喉頭聳動,目光變得晦暗,上方的人影逐漸遮蔽了太陽……她先還掙紮,然而不過幾下,前所未有的體驗折服了她,反手抱住了上方的男人。
……
日頭掛在遠山,燒得天空一片紅彤彤,趙子登看秦畫整理衣裳,兀自覺得自個兒今日真是意氣風發,一振男人雄風。
半晌,又想起了前情,“咱們今日的契合分明更勝往昔,你應該不喜歡那什麼王世子吧……怎麼還為著他來尋我打架?”
不問還好,一問,秦畫停住手動動作,冷哼一聲,從荷包裡掏出一張絲帕遞給趙子登,“你自個兒看看。”
趙子登接過來,登時額頭開始冒冷汗,那一方粉色絲帕上面,當中有一個紅唇印子,旁邊用娟秀的字跡寫著幾句詩: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燈未滅夢難成,披衣更向門前望,不知趙郎何時歸。
末尾落款:玉湘。
這首詩乃是前朝一位詩人所寫,講的是女子十年丈夫,這所謂的玉湘改了最後一句,變成了盼望找郎。
趙子登拿著絲帕的手微抖,玉湘乃是京中近日風頭最盛的花魁,秦畫想必早已查證過了。他結結巴巴半晌,道:“趙郎……那個,可能是趙小圓。”
“再給你一次機會。”秦畫提起趙子登的大刀,一把插進趙子登身旁的土裡,趙子登頓時又成了十年以前看到秦畫,就覺得腿疼的趙子登。
趙子登無奈,只得說了實情。
那日他從秦畫的公主府離去,心中十分生氣,為了找回點平衡感,便十年來頭一回進了花樓,趙小侯爺去了,出來伺候的當然就是頭牌的玉湘姑娘。
“我當時連茶都沒喝就走了,進去了板凳都沒坐熱,我覺悟好著呢。”趙子登咱三保證,一面悄悄將那絲帕撕爛,“你可以找人去問啊。”
秦畫哼了一聲,算是勉強接受了解釋。
趙子登長舒一口氣,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忽然一想,秦畫是為著這事兒來找他,那是在意他為他吃醋啊!和大鬍子的蔔庫塔沒啥關系!頓時打蛇隨棍上,腆著笑臉道:“你為什麼要在公主府單獨宴請蔔庫塔啊?若是覺得孤寂了,可以找我啊,來我府上,叫我過去,都行。”
秦畫睨他一眼,道:“他們國家出好馬,但也自以為奇貨可居,皇上想建個軍用的馬場,讓我先探探蔔庫塔的口風。”
這種事當然不好讓太多人知道,趙子登頓時心中釋然,過了片刻又道:“那你也不能單獨請,叫上我和趙小圓嘛。”
秦畫沒好氣,扭身要回去,走了兩步腳下一頓,卻是趙子登就著坐姿伸手拉住她腳踝,像去多年前在秦畫的溫泉池子裡,秦畫拉住趙子登的腳踝一樣。
下一刻跌進趙子登懷中,趙子登一把抱住她,道:“嫁給我,好不好?”
秦畫想開口拒絕,趙子登一個深吻封住了她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