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下,今天趕回去,他們給朕發了電報,要是不回去的話,估計他們還會再發電報來的。忙裡偷閒,也就是一會偷閒啊!”
第二天上午,離開了中都已經一週的朱明忠在內閣的督促下,終於回到了中都,其實回到中都後,也沒有什麼大事,畢竟在絕大多數時候,國家的事務都是由內閣處置的。雖沒有大事,可小事總還是有的,在方以智一一稟報了最近幾天事務後,他又提到了最近各地報紙徵集甲申天變時人經歷後,朱明忠沉默片刻,然後說道。
“這是一件好事!”
背對著看著方以智,朱明忠說道。
“忘記歷史等於背叛,四十年,看似不長,可是這四十年裡,很多人早就忘記了當年所發生的一切,忘記痛苦,記住幸福,這是人的本能,但這不應該是,國家的本能!”
提及人的漸忘,朱明忠想到了後世的“抗日神劇”,儘管那些“神劇”很神奇,讓人們吐槽,但人們在吐槽之餘,神劇的作用仍然起到了——人們透過那些神劇,又一次記住了抗戰,記住了曾經的痛苦與傷害,又一次完成了愛國主義教育。
神劇很神,但並不妨礙他去提醒人們牢記歷史。
但是這個時代,既沒有電影,也沒有電視。甚至就連戲曲也不是人人有機會天天聽的,自然也就沒有太多的渠道去提醒人們,40年前的發生的一切。慢慢的人們就會遺忘。
甚至,這也是為什麼,一直以來,有很多人不贊同勞師遠征西域的原因——他們早就忘記了當年所遭遇的一切。
“方卿家,可記得為什麼,從大軍西征以來,為什麼有人反對朝廷派遣大軍,花費億萬軍餉勞師遠征?他們為什麼主張與滿清議和,令其稱臣,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
笑看著方以智,朱明忠的語中帶著嘲諷。
“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做呢?”
“因為他們忘記了,忘記了四十年的遭遇!”
方以智直接了當的回答道。
“所以,當報紙上徵集這些的時候,臣就把自己的寫的一些書稿寄了過去,臣想,有些事情,總需要人們去記住它,有人去提醒世人,總好過沒人去提醒!”
作為親歷者,方以智自然記得那些年發生的事情,他不會忘記,但世人的忘記卻讓他極為無奈。
“所以,歸根到底,還是朝廷沒有盡朝廷的責任,我們以為,只要把滿清的一些暴行寫到史書裡,然後讓少年們在學堂裡學一學,大家就記住了,其實不過只是寥寥數筆而已,又有什麼用呢?當他們離開學堂後,所接觸的環境,不會再去提醒他們這一切,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會慢慢的忘記,最終完全忘記……”
看著遠方,想到另一個時空中的歷史,朱明忠又說道。
“就像剃髮易服一樣,40年前,時人高呼“頭可斷,發不可剃”,可若是再過四十年,恐怕他們就會覺得剃髮是天經地意,若是朝鮮、越南使節過來,百姓官員甚至會以其身上的漢家衣裳為異類,以其為怪了!”
人,總是如此的善忘。甚至兩百多年後,要剪他們的辮子時,還有人氣急攻心,活活氣死的,更有人留著辮子要做大清國的忠臣。
人為什麼如此的善忘?
不因為其它,是因為環境沒有去提醒他們。後世的人們為什麼不忘抗戰,說到底,抗戰神劇可以說是功不可沒啊!
但是這個時代應該怎麼辦呢?
看著報紙,沉思良久,然後朱明忠對方以智說道。
“朕並不知道報社收到多少信,但是我想,報紙作為大明最重要的輿論,應該肩負起他們的責任,嗯,從今以後,每家報紙每週都必須刊載一篇徵集的百姓來信。只有如此,才能不斷的提醒他們,那些年滿清犯下了什麼樣的暴行!”
聞言,方以智立即持笏說道。
“陛下聖明,如此,天下臣民必定不會再忘記滿清暴虐。”
“聖明……”
搖頭長嘆一聲,看著西方朱明忠嘆道。
“至少,現在大家記被喚醒之後,遠征西域總不會有那麼多人再去反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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