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非常清楚對於大清來說,江南的稅賦、漕糧有多麼重要,大清國要靠其養兵,靠其平定天下,失去了江南的稅賦、漕糧,就等於失去了根本。
現在,大清國想要收回江南,就需要大把的軍費,大把的銀子。
可是現在他們從什麼地方弄銀子?
也只有對八家皇商下手了!
過去每逢朝廷用度吃緊的時候,不是讓八家報效,就是問八家借銀,當然,最後也都會還上借來的銀子。可是現在這樣的局勢,若是一天天的敗壞下去,恐怕不等大清國玩完,靳家就和其它幾家一同被大清國給榨乾了。
豬養肥了,是要留過年的!
現在的他們這八家就是大清國養肥的豬!
“要給靳家找到後路!”
後路!
這後路在那?
如果是百年前,或許靳文博會感嘆天下之大無容身之處,畢竟對於那會兒的人們來說,又怎麼可能知道,在中國之外還有那麼一片廣闊的天地,甚至那裡的一切並不比中國差上多少?而且在有些地方甚至也是中國所無法相比的。
可是現在,得益於西洋神父的介紹,他知道,在中國之外,還有更為廣闊的天地,在那片天地之中,有更多的機會在等待著他。
只是,那片天地距離這裡委實太過遙遠了!
而且這一路上,不知會遭受多少艱難險阻,畢竟這茫茫大海上,總有著這樣那樣的風險。而這些風險,即便是他願意去冒,靳家之中又有多少人願意去冒?
“大少爺,你瞧那人黑的像塊炭似的,瞧著比炭還黑。”
家奴的話讓靳文博朝著那過看去,果然在船上看到了幾個比炭還黑的水手,他們應該就是神父口中的黑奴吧。
那些黑奴正是從非洲過來的。聽說那裡連個國家都沒有到處生活著這些黑的像木炭似的黑人,歐洲的白人他們販賣到各地當奴隸,好像對於白人來說,那些黑人並不是人,而只是是會說話的牲口。
此時有些心不在焉的靳文博,心裡所思所想的,只是怎麼把靳家上下帶出的中國,但沿途風險這麼大,靳家的其它人,又豈願意和他一同乘船離開?
而且,即便是最後,大家都同意了。可是這船又怎麼辦?那些船又從什麼地方找?
瞧著碼頭處的那一艘艘的洋船,想到這一路上從京師來嶺南時的艱辛,靳文博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乘船,相比於陸路,水路無疑更安全一些。而且水路上的風險會更少一些,尤其是靳家要是舉家離開的話,到時候隨船攜帶的財務恐怕並不是少數。
“如若能僱上幾條船,一路直抵塘沽的話,倒也省得這一路上的艱難了……”
不過在這個念頭浮現的時候,靳文博的眼睛打量著那些船,腦海中卻不禁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這些人願意一路北上去塘沽嗎?
當這個念頭於他的心底浮現的時候,本身就準備在澳門找到幾艘船的靳文博,便刻意的留意起這方面的訊息來。甚至他還選擇住在了碼頭附近,更是經常出沒於那些西洋船員出沒的酒吧、妓院。憑著在西洋傳教士那裡學會的葡萄牙語,靳文博倒是很輕鬆的融入了那些船員之中,很快就和那些船員打成了一團。
對於出生於商人家庭的他來說,最擅長的正是和別人打交道,和陌生人做朋友,所以很輕易的就結交了幾個外國朋友。
“往北,你看現在這碼頭上,至少會有一半的船會駛往北方,清河,對,就是清河!”
在混雜著各種怪味的妓院大廳內,靳文博聽著魯伊斯的話,有些好奇的問道,
“為什麼都到那裡?”
來到澳門之後,他發現這些外國人對於南方的那些海賊的評價,好像遠遠高於大清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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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裡向所有的人開放,即便是寧波,就是鄭成功控制的寧波,也不一定有那裡吸引人,那裡有生絲、有瓷器,還有玻璃鏡以及其它的各種產品,相信我,廣州現在已經沒落了,因為韃靼人在阻止貿易,但是寧波、清河,正是崛起,很快,他們就會成為另一個廣州,而且那裡遠比廣州更適合貿易,畢竟,那裡更靠近中國最繁化的地方……”
雖說只是船上的二副,可是魯伊斯仍然值得靳文博去結交,畢竟,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而在魯伊斯這裡,他了解到許多與航海有關的事情,就像他從其身上,知道了一個普通的海上標準——僱傭船隻,遠沒有購買船隻安全,因為船員們除非決心成為海盜,否則他們決不會背叛船東,但是如果僅僅只是臨時的僱傭者,誰知道呢?也許會在海上遭遇海盜。儘管看似並沒有多少區別的僱傭,成為船東更為安全。
甚至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在碼頭附近打聽有那些船願意出售,儘管這次他並沒有帶來多少銀子,但是買幾條船的銀子還是能拿得出來的,甚至,靳文博還考慮在澳門註冊一家航運公司,就像西洋人通行的作法一樣,這種做法無疑是安全的,至少對於西洋人來說是安全的。
“生意,這麼說吧,那裡更適合做生意。而不像其他地方,當我們過去的時候,總要考慮如何和當地的官員打交道,而那裡根本就不需要考慮這些,因為那裡所有的一切都和歐洲很像,是開放的,對於所有人都是開放的。”
“喂,你們聽說了嗎!”
突然,就在這時,酒吧裡有人在那裡大聲喧嚷道。
“中國人的艦隊出現在了東南亞,一隻規模非常大的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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