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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五點鐘, 其實天壓根還沒亮。
姜茂松小心松開懷裡的人,順手把被子掖好,自己輕手輕腳起床穿衣。他趕時間回城開會, 宜早不宜晚, 還是盡早起來了。
可他一回頭, 便看到田大花已經醒了, 睜開眼睛看看他, 似乎又來了起床氣,很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樣子有幾分迷糊。
“你再睡。”姜茂松笑著伸手在棉被上拍了兩下。
田大花沒搭理他, 從被窩裡坐起來,拂了下有些散亂的頭發, 就帶著幾分迷糊開始穿衣服。
姜茂松忙說:“叫你別起了,我不吃早飯,一早起來也不想吃,回去再讓人給我準備點兒就行了。”
作為他的級別, 回部隊當然不至於吃不上早飯, 甚至可以專門配個炊事員了。可田大花壓根就沒打算給他做早飯,一邊穿衣一邊說:“我送你出山。不然生産隊的馬怎麼辦?”
怎麼辦?好辦。姜茂松原本打算, 他就一路騎馬跑回去, 到了再使喚個人把馬送回來不就行了嗎。
可眼看著她已經穿衣下床, 利落地扣上棉襖紐扣,姜茂松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難得媳婦要送他,機會難得, 那就送唄。
“媳婦心疼我。”
“呵,我是怕你開會遲到了給我丟人。”
“那你穿暖和點兒。”姜茂松笑。
兩人很快穿戴整齊,她棉襖棉褲,大棉鞋,厚圍巾,姜茂松則是軍裝外頭加了件棉大衣,手套也都備上,開門出去,農家小院裡一片靜悄悄,家人們都還在睡呢,兩人輕手輕腳去洗漱了一下。
天冷,田大花進屋沖了兩碗麥乳精,自己一邊喝,一邊指指另一碗。姜茂松便端起來,熱乎乎喝了路上暖和。
開啟大門出去的時候,天還是黑漆漆的,朦朦朧朧卻沒夜間那麼黑了,天也快亮了。
生産隊送來的是一匹棗紅馬,很高大,據說是生産隊最好的一匹馬了。實則田大花聽說,生産隊統共也只有三匹馬,這個是頂好的一匹,還有就是牛和毛驢了。
姜茂松翻身上馬,自覺往前坐了一點,田大花關上大門,姜茂松一伸手,她借力一登,隨即也上了馬背。她坐在他身後,便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腰坐穩,馬不是腳踏車,坐不穩自討苦吃。
姜茂松抬手一抖韁繩,策馬前行。
整個村莊一片寧靜,冬日裡就連最勤快的農家也不必起那麼早了。兩人騎馬緩行,得得的馬蹄聲在這片寧靜中一路緩行出了村,卻不會太擾人清眠。
出了村子,東方天際便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山路和路邊的碎石草木已經依稀看得清了,姜茂松便放心地一抖韁繩,策馬快行,馬蹄清脆地踏破山間黎明,一路賓士而去。
“換我在前邊騎行不行?”田大花終於忍不住技癢,她已經很久沒有機會騎馬了。
她會騎馬,騎得還相當不錯,姜茂松早就知道的。他依稀想起某個夜晚,福妞生病那次,曾經跟她一起騎馬進城,當時還擔心她,結果人家一路騎得比他還好。
“前邊冷。”姜茂松一張口,就呵出一股白氣,微微偏頭說:“回來你騎。”
“什麼時候我自己能養一匹馬,每天想騎就騎。”
田大花把臉趴在他身後,躲著迎面而來的寒冷山風,馬背上馳騁的感覺便讓她異想天開起來,“等我要是能有很多錢,有地方,一大片地方,我就養一匹好馬,最好我自己有個馬場,養很多馬。”
姜茂松不禁笑了起來,他無從知道,她這樣一個看起來嬌小瘦弱的清秀女子,怎麼會有一個馬的情結,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讓他覺得意料之外了。只是,自己養一個馬場,眼下看來,怎麼可能啊。
他笑著說:“等我們閑下來,我帶你去大北方的草原玩,以前打仗經過草原,風吹草低見牛羊,特別開闊,他們那兒到處都是馬,小孩子出門上學都靠騎馬。”
“等著吧。”田大花意興闌珊,“等到哪天你能閑下來,等你退休?還是算了吧,指望你有空,我還不如指望孩子大了,不用我管了,我自己想去哪兒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