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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花直覺姜根保的話裡有某種曖昧不明的意味,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呢。她還沒作聲,坐在旁邊的奶奶已經開口問道:“什麼小林?”
“哦,就是……一個戰友,你們不認識的。”
戰友嘛,在奶奶的想法裡,無非是個男的,奶奶也就沒再多問,那兩人隨即換了話題。
姜根保又坐了一會兒,天色已經很晚,才招呼兩個孩子回家。姜鐵蛋在外頭跟福妞和小石頭玩呢,聽見大人喊,一腦門熱汗地跑進來。
“爹,咱們這就回家?”
“叫爸。”姜根保隨手往鐵蛋腦袋上一拍,笑著罵道,“不長記性的,跟你說幾遍了?你看看小石頭,他就叫爸,你咋就改不過來呢。將來我還打算帶你進城呢,城裡都叫爸,知道不?”
“叫爸叫爹還不都一樣。”姜茂松說,“他都這麼大了,跟小石頭不一樣,小石頭以前跟我不在一塊兒,又不是硬改口。”
一家人跟著送出大門,一回頭,奶奶就笑著打發福妞和小石頭去睡覺,小石頭平時跟田大花住一間屋,田大花給他靠牆鋪了一張小床,奶奶今晚卻哄著小石頭去跟茂林睡。
“奶奶,我不想跟小叔睡,我想跟我爸我媽一屋睡。”小石頭說,“小叔睡覺最不老實了,會打夢拳,還會踢人。”
“你自己睡覺就老實了?過來,我教你弄個好玩的。”茂林一伸手,把小石頭半拎半抱地哄走了。
田大花當然明白奶奶的用意,心頭不禁湧起一絲異樣。她看看旁邊的姜茂松,他們兩人新婚兩月就分別,分別太久,久到她此刻都有些侷促不安了。
回想起來,兩人婚後短暫的共同生活中,似乎還是挺好的,少年夫妻的恩愛。
田大花看著茂林把小石頭抱走去洗腳,便轉身去給奶奶打洗腳水。等她端著一盆洗腳水過來,見姜茂松正站在院裡,就把腳盆往姜茂松跟前一遞。
“喏,端去給奶奶洗腳,好容易你回來了,奶奶可高興了呢。”
姜茂松接過腳盆端了進去,奶奶正坐在床沿,一見姜茂松端著腳盆進來,忙站起來去接,嘴裡說道:“我自己來。茂松啊,你也累了一天了,受傷也才出院,趕緊回屋去睡吧。”
“奶奶,我還沒困,我陪您說會兒話。”姜茂松端了個小板凳坐在奶奶對面,看著奶奶洗完腳,忙拿洗腳毛巾給她擦幹,又扶著奶奶上床。
“今天下午去給你媽上墳了?”奶奶問,“你當年從鬼子手裡逃走,家裡也不知你的死活,你媽本來就是個病秧子,整天擔心掛念你,病得就越來越重了。你媳婦最不容易,她那時懷著小石頭,挺著個大肚子照顧你媽,可到底你媽的病還是沒治好……你媽一走,你爹腿又不利索,咱這一家老小的,幸虧你媳婦能幹會持家。”
奶奶絮絮叨叨跟姜茂松聊這些家事,姜茂松就坐在一旁低頭聽著,奶奶又囑咐他,明天去村東的祠堂給祖宗上柱香。
“我睡下了,你呀,趕緊去陪你媳婦說說話去。”奶奶笑著說,“小兩口好好說說話。小石頭可都七歲了呢,如今你回來了,我可盼望著趕緊添個重孫女。”
姜茂松欲言又止,看著奶奶躺下,才起身回屋。
田大花回屋後洗漱收拾,坐在床邊做針線,眼看著秋涼了,她最近給福妞和小石頭縫制棉襖棉鞋。
盡管已經是四九年,小山村卻還保持著自給自足的農耕生活,家織布,細麻線,手工納的千層底。
姜茂松又過了一會兒才進來,進屋後看看田大花,站了站,沒有說話,自己去對面石頭的小床上坐下。
屋裡一時沉默下來,靜得有些怪異,只有田大花納鞋底抽麻繩的聲音,靜夜中“嗤嗤”地一聲一聲。
“怎麼了?”老半天,田大花抬起頭,見他坐在床邊微低著頭出神,若有所思,老半天動也不動。
“沒怎麼。”姜茂松頓了一下,“就是……大花,這些年我不在家,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