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男人,豪華長廊,盛裝革履的上層人士……若說這是一場電影截圖的隨機場景,唯一的穿幫鏡頭,大概就是自己這個在他們眼裡視為贓穢的女人吧。
撕扯得破破爛爛的禮服,撓得一團糟的雞窩頭,甚至沒點自知之明的羞愧之心,從裡到外都難上臺面。
周圍人的眼神,更是恨不得用刀把自己剜出去,免得她在這礙人眼球。
可能是自己這狀態太過刺眼,那男人竟瞟了她一眼。
確定自己這方向沒人跟她站一塊沾腥,葉闌如是判斷。
葉闌站在那不動,抬頭迎著他的目光對視過去,反正她也不是個有皮有臉的人,這種盛世美顏,不看白不看。
然後她便落入了一雙無比平靜的眼裡,不是冷得難以直視,也不是淡得沒有感情色彩,就靜靜倒映著他看到的畫面,沒有任何評判,沒有一點高高在上。
平靜到她都忍不住找茬,想瞧出點別的味道,但他的眼裡至始至終都平靜如水,讓人感覺舒適平順。
男人就這麼平靜的看了葉闌一會,突然向她邁步過來。
眾人迅速瞪大眼睛,神情誇張,可這並沒有阻攔住男人向葉闌走進的步伐。
看著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不過半臂的距離,葉闌下意識屏住呼吸,手下不由自主揪緊她剛剛才捋順的裙擺。
就在眾人無比驚異的注視下,他動手解開自己西裝紐扣,披在了……葉闌身上。
感受到還餘有體溫的衣服,輕輕搭在自己身上,葉闌有如在夢中。
周圍一陣倒吸氣,不斷的嫉恨目光向她刺來,無法明白她這種女人,怎麼能讓男人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葉闌慢慢低頭,手指不由拽緊衣邊,緊緊護著這一點餘溫。
“先不要急著離開,等我一會。”
男人開口對她說。
那聲音好聽極了,恰似一壺微燙的酒,下肚腸胃灼熱生暖,驅散全身寒意。
葉闌看見他微微蹙起眉,這男人蹙眉也英氣,逼得她眼色醺迷。
男人走去走廊一邊,撿起一隻鞋;再去另一邊,撿起另一隻鞋,聚齊一雙女士鞋後,他對她彎下腰,輕輕把鞋放在自己赤裸的腳邊。
“女士,穿上鞋,地上涼。”
葉闌久久愣住。
一句普通的地上涼,竟漲得她眼睛無比難受。
這男人看著就身份不凡,而她此時不過是個人人唾罵不光彩的小三醜角,可在他平靜的眼裡,自己只是個有些狼狽的女人。
紳士地給自己外套,拾來她丟失的鞋,即使做完這些,他眼裡仍是沒有半點矜貴和優越感,仿若只是做了幾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她看到不少人捂住嘴巴,神情震驚不已,連帶著他們看自己的眼神,都由開始的輕視鄙夷轉為驚疑不定。
葉闌伸腳套進鞋裡,就好像灰姑娘正在眾人的注視下,穿上那雙只適合她足形尺寸的水晶鞋。
她不禁仰頭帶笑,狼狽的狀態卻擋不住她面上耀眼的驕傲,像在戰場上剛攻下一座城池的國王。
一雙眼在水光裡注視著他,如一個高貴的宮廷公主一般,對男人躬身,聲音清亮地響在廊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