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老兄,不是吧,韋德深吸氣,自己居然這麼喜歡她了嗎?
他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想跳舞嗎?”
波佩被他天馬行空的思緒逗得笑起來,實際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笑,但是就是發自內心地覺得開心。她點點頭,眼中有幹淨的光芒:“好啊。”
兩人在溫馨的家裡卻跳著迪廳的舞蹈,韋德放了他最喜歡的唱片,像只得了多動症的猴子一樣牽著波佩跳舞,跳一點踢踏舞,跳一點倫巴,跳一點爵士,後來又嗚啦嗚啦地揹著小姑娘在房子裡扮飛機,鬧個不停。
最後兩人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氣喘籲籲地看著天花板,音樂聲依舊充盈著這間不大的房子,韋德在剛才打破了頭頂的吊燈,現在只剩月光盈滿暖和的室內。
韋德攬住她的肩,自己滑過去:“寶貝,你像我人生中的另一塊拼圖,我凸你凹。”
連吐露真心都要講個黃笑話,波佩被他逗笑,輕輕踢了他一腳。
“你想去明天的週日聚會嗎?就是今天給你打電話的傻……他算是我最好的朋友,有時候,限於你還有錢的時候,他還挺靠得住的。”
波佩側頭看他,昏暗中男人的臉部輪廓起伏,竟在此時顯出了溫柔和深沉。她藉著月光觸控韋德的斷眉,輕輕點頭。
“這道疤怎麼來的?”
“官方解釋是,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吃冰淇淋,但是比奧利弗·忒泰斯還窮苦,然後我就老是在店門口轉啊轉啊轉啊,老闆嫌我煩,說只要我在我臉上劃一刀就讓我免費吃一年,這麼劃算的買賣,我他.媽當然要答應啊!”
波佩撐起來看他:“那私人版本呢?”
“早上沒睡醒撞在門框那裡了,不過我一點沒吃虧,我把那狗.逼玩意踢出了坑。”韋德語速飛快,“然後我花了三十四美元修門。”
波佩笑得快要打嗝。
這一晚他們說了很多話,從小時候聊到現在,天馬行空,思緒漫遊,什麼都說,彼此心知肚明地撒謊比慘,聊喜歡的討厭的東西,聊喜歡的演員喜歡的電影。
他們和世間其他墜入愛河的人沒什麼兩樣,同對方有說不完的話,對對方有著無限的好奇心和不知何時出現的燦爛熱烈如烈日的愛。
最後波佩先睡著了,韋德說著說著沒聽到她的回應,轉頭去看時入目是她恬靜帶笑的睡顏。他伸手,在空中描摹她柔和的輪廓,最後輕輕觸碰她的發絲。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狗.屎人生是有救的,是能看到光的。
一個人無論有多爛,他的人生有多麼的不可救藥,但若能真心實意地愛上一個人,那就是自我拯救的開端。
有些人得不到回應,但時刻縈繞著對方的強烈情緒是他殘喘的脊樑,但韋德不是,他很幸運,波佩是為他而來。
然後獨角獸出現了。
波佩醒來時韋德已經出門去了,他留了張紙條壓在床頭櫃上,告訴波佩他會在晚上七點左右回來接她去瑪格麗特酒吧玩。她躺在柔軟的床上,回想起昨晚兩人的談話,不自覺地笑起來。
在溫暖的被窩裡躺了一會兒,波佩起身打算收拾昨晚胡鬧留下的殘局。起身時毛絨拖鞋少了一隻,她低頭去看床底,找到拖鞋的同時還看到了一口袋的槍。
對韋德這些東西見怪不怪,波佩紮起長發,外面套了一件外套開始“工作”。
房子裡只有波佩一個人的時候,她會打掃家裡,檢查自己的郵件,然後不停地進行素描練習。等到一月末的時候,她會在離這裡五公裡外的普瑞斯特藝術大學開始大學生活,到時候會有一個入學的小測試。
要做好任何一件事都需要全神貫注和持久苦練,而在畫架前坐上幾個小時對波佩來說是件很普通的事。白日很快消逝,她用麵包屑虛化了邊角線條,轉動脖子去看牆上的鐘——6:40。
應該換衣服化妝,然後等韋德來接她了。
韋德·威爾遜哼著歌上了樓,順手逮了走廊裡三樓癮.君子外套口袋裡的塑膠小包,隨手投出了一個三分球到……垃圾桶裡。
“你個混蛋!”
“不用謝!”韋德送出一個飛吻,心情頗好,但下一秒空蕩蕩的衣兜讓他的心情直線下降,“靠,又忘了帶鑰匙。”
“小罌.粟開門!你爸爸回來了!”
“韋德。”波佩開啟門仰頭看他,笑眯眯問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