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鏽……
陳靜帶著孩子出來摸爬滾打了半年,當初要改頭換面重新生活的豪言壯志,全部都變成了再堅持堅持,再忍一忍。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舉目無親,身上那點錢很快就花光了。
在a市找工作似乎不是很難,可惜她除了打掃衛生什麼都不會,看到會所招服務員的資訊,誘人的工資數目,讓陳靜儘量保持著鎮定去應聘。
誰知對方只看了她一眼,便面無表情的對身邊人交待道:
“這個,你帶去前臺工作,先培訓一下。”
“好的,經理。”
……
半年多的工作經歷,讓陳靜終於明白,越是紙醉金迷的前臺,越需要裝飾幾朵命如草芥,花枝招展的裝飾物。
在無數次被各種揩油之後,她終於咬牙放棄了這份高薪,再也不敢做夢,有朝一日把自己另外兩個女兒也接過來,
來到這座傳說中走在大街上,隨便彎腰就能撿錢的繁華城市。
陳靜挽起長頭髮,走進了家政服務中心。
“要找個善良點的女主人,找個擋風避雨的屋簷,過些年讓希希在這兒上學……”
生活從未改變,跌宕起伏的只有人心。
這麼多年的時光就像一場夢。
因為小雪的出現,陳靜暫時不鬧了,和她的小耗子一起,被人家“客客氣氣”地請進屋裡,關了起來。
這樣的待遇她已經習慣了,
仔細想想,在唐納先生那兒,除了小樓和別院之外,其他地方也是不允許她去的,
保護和軟禁實在沒有什麼太大差別。
她不是不懂,只是不願意去細想。
現在,離陳靜很遠的一間屋子裡,暮雪一直埋頭坐在地板上,狗崽崽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擾她,
一個人不知道自己說什麼的時候,最好選擇把嘴閉上,並且儘量不要到對方眼前亂晃悠,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可二胖不這麼覺得,
他心疼半路撿的這兩個倒黴妹妹,
剛過了幾天好日子,就攤上這麼大的糟心事,擱誰身上也誰受不了啊?
他從管家那拿了鑰匙,開啟門先看了一眼妞妞,琢磨著小丫頭其實啥都能聽懂,於是果斷決定把這個不說話的小定時炸彈,扔給她小虎哥哥……
誰知小老虎一看到這對難兄難妹,馬上面帶唏噓,引頸長嚎道:
“我可憐的小妞妞,當年需要媽的時候媽不在,現在眼看就要實現共產主義了,媽又帶著叛逃組織罪回來了!”
二胖一聽這話,魂兒差點嚇飛,一個勁兒朝向他擺手,
可惜小老虎天生斜視,除了不該看見的,一律視而不見,繼續白話道:
“不過妞妞別怕,今後有哥哥們呢?大不了咱們跟著胖子哥一起回去開餐館去,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愛誰誰管,我算看出來了,什麼都不如滋滋潤潤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拉倒吧你!”二胖終於知道相大醫生為什麼老想動手抽他?
“就你那做菜水平,一天到晚只有2塊5的打賞錢,還想過滋潤的小日子?怎麼不美死你?”
小老虎的肩膀被胖子拍的一激靈,
這才看見妞妞看自己的眼神比平時冷,像是在觀賞一個不招人待見的資深二貨的惡劣表演。
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說錯話了,剛想打岔,二胖已經轉身帶著妞妞準備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