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穩了穩心神,儘量忽略掉身後小女兒驚愕萬分的表情,毫無感情的說道:
“我沒有冤枉他……”
“你放屁!”陸世雄這隻老古董,差點兒從輪椅坐騎上直接蹦起來。
“我和老相,從小穿開襠褲玩到大,有多少小姑娘上趕著跟在他屁股後頭,他從來都不拿正眼瞧,更何況以他如今的地位,就算腦袋讓驢踢了,也犯不著對你一個半老徐娘用強?”
陳靜女士安靜的聽他罵完,頂著一副騙鬼鬼也不信,但是我偏偏信了的表情,繼續淡定的陳述,
“人總是會變的……再說了,就算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也不會把難言之隱都告訴對方,萬一相老闆有什麼特殊癖好是你不知道的?這也說不一定,您說對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太自然,明明說著拉皮條老鴇子的話,卻端著一臉純情,綿裡藏針……
相羽之前並沒有正眼瞅過她,今天烏青著臉瞪了她半天,忽然發現小雪其實長得有點兒像她。
更可氣的是,那女人身後唯唯諾諾的小耗子,現在看上去,竟能和暮家寶那張臉重疊在一起,莫名的相似和諧。
小雪說過,她爸和她大伯,長得都像他們的親孃,可性格卻天差地別。
儘管相羽十分不願意把小雪和這些人牽扯在一起,可卻在心裡不得不承認她們曾經確實是親生的一家人。
“這他媽都是什麼事?”相羽難受的閉上眼睛在心裡罵道:“為什麼偏偏是這個禍害?”
這時,陸世雄的冷笑聲傳了過來,
“你說他有特殊癖好?只要你不怕招雷劈,當著幾個孩子的面,說出來!”
“……”陳靜皺了一下眉,似乎想發作,但看了一眼身後的小耗子,又忍住了,緩緩說道:
“我沒義務和你們交代,如果超過四十八小時,你們還沒有把我送回去,律師會以綁架罪起訴你們?”
“跟一隻洋狗混了幾天,都會拽義務和法律了?”一直黑著臉不說話的相羽,突然面帶譏誚嘲諷道:
“你回都回來了,是不是有義務和我媽交代一聲,敢不敢當著她的面發誓,你要是說一句假話,就……”
相大少爺的目光落在小耗子的頭頂,像給她鍍上了一層寒霜。
陳靜本來已經有點蔫了,可一看見相羽的眼神,立馬發瘋似的炸毛跳起來,擋住自己小崽子,紅著眼睛喊道:
“你不用拿夫人來逼我,相少爺,你為什麼不能和夫人一樣溫和寬厚?非要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欺負我們這樣無依無靠的人?”
“溫和寬厚的已經死了,狼心狗肺的還在這兒血口噴人!”
相羽額頭青筋暴起,恨不能一掌把這個禍害拍穿入地,
“陳靜,我不管是誰脅迫了你,也不在乎你們有任何苦衷?事實就是,我們相家沒有任何人對不起你,我也很好奇,本人拿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欺負你們了?我現在還能和你說話,完全是看在小雪的面子上,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實,話!”
陳靜瞬間噤聲,
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另外兩個苦命的孩子,她這些年好不容易打磨出來的鐵石心腸,還是流露出一汪陳年腐朽的鏽水,忽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我求求你們,放了我的幾個孩子吧,我和相老闆之間的事,只能是這樣了,可這些孩子們是無辜的”
“你們有錢有勢,將來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不行?我已經別無所求了,就希望幾個孩子將來都有好的歸宿,其他的罪過,我一個人來擔!”
“你擔不起!”相羽口吐寒氣,“也不配擔!更不配拿小雪當你的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