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有些涼了,他嫻熟地一塊一塊切開。
全切好了。
更換。
把自己這盤給她,把她那盤拿過來,然後說:“在有人心焦的時候。”
“我不用你幫我切的,真的。”一貫獨立慣了的人,第一時間的條件反射。
駱承川卻拂手,按住了她捉在餐盤上的手,抬眸——“你剛剛覺得音樂好聽嗎?”
“好聽。”
“那麼按理說,是你受了我的饋贈。”他擅長用歪理邪說來讓她無話可說。
她想了想,“是那麼回事。”
他笑:“所以你總倡導兩清,那麼我讓你享受了音樂,現在你聽我的,應該算是有給有還吧。”
話說得不錯,但這道理怎麼那麼像胡謅。“好…好像是……”
“而且。”他笑意更明,“下班了,你是我女朋友。”
她這才想起最要緊的一茬。於是莞爾笑:“差點忘了。”
“忘了?”他叉起一塊牛排,“那有沒有補償。”
少先隊員般懂禮貌的薛渺渺同志,真的好好想了一下補償方法,最後卻由於戀愛細胞少的慘絕人寰,愣是沒有悟出個三四五六七.八九。
反倒是凝神思考的時候,下意識地也戳起了一個牛排。
剛想喂到嘴邊。
那邊杯盤微微一響,他雙臂撐在桌面上,桌布微微褶皺。
然後前傾,頭一低,就著她的手,咬下了那塊肉。
回身,坐好。“這就算是補償。”
音色低低地,像螞蟻咬了一下薛渺渺的心髒。
她不由指著自己的心髒,問他:“這裡,跳的像是打鼓,就是你所說的戀愛的感覺嗎?”
他微微一愣,“你看的言情小說上是這麼說的?”
她不說話,眼瞼微微一動。
不是說不出來,是覺得心髒今晚跳得要去看醫生。
於是剛一點頭,他伸手,捉住她的手。
牛排刀,鐺一聲落入杯盤,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的指尖被他放在他的臉頰上,
然後他說:“說好了要教你戀愛的感覺,不能對你唐突,卻可以告訴你,當相愛的人即便是淺啄對方的臉頰,心中也會悸動。因為我們是陪伴的關系,所以不會唐突你,大概就是說你手指……”
那一瞬。
他話還沒講完。
有一個滿臉忐忑的人,傾身。
兩人的臉一個在右,一個在左。
她輕輕地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一絲顫,心卻猛然一靜,抬眸看他:“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