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居然故意往前捱了一步,薛渺渺微微抬眼,睫毛都不敢眨,怕碰到那人的肌膚。
“可是我當真了。”
駱承川唇角勾著,一字一字慢慢地告訴她。
薛渺渺囧。
“胡言亂語你怎麼能當真?”
他笑,像是沒聽過這個理,“胡言亂語怎麼不能當真。”
薛渺渺聞言鬧不清了,“哎,駱承川,你現在是不是發燒了,我怎麼覺得你跟我認識的駱承川不一樣。”
男人笑意更深。“認識?薛渺渺,你認識了我多久?同租戶的距離裡,你看見的怎麼會是全面的我。”
“總之,我當真了。”他言辭灼灼。
在他面前,薛渺渺第一次覺得自己詞窮。但她還是據理力爭,“好,駱承川,就算昨晚是真的,我現在可以反悔吧。”
駱承川給她機會,“那你想反悔什麼?”
反悔什麼?
“當然是全部都反悔啊。”
駱承川退開她,空拳抵唇笑了一下,又抬眸,“那你說說,昨晚你同意了什麼。又要反悔什麼,薛渺渺可是鑒證師,做人做事都是講證據條例的。我們得知道有什麼,才能知道要反悔什麼。”
“昨晚我同意了讓你牽我的手。”
“嗯,還有呢?”
“讓你跟我一起逛街。”
“還有呢?”
“讓你跟我一起做情侶做的事。”
“情侶做的事,比如呢?”他這時像全天下最善良的人,就這麼循循善誘。
薛渺渺卻說不出來。
小說裡,
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麼?牽手、逛街、親親抱抱舉高高。她沒實戰過,說不出什麼一二三四五了。
駱承川卻抬手,將她原先給他的那枚耳墜戴在她的耳垂上。
溫溫熱熱的氣息盤旋在薛渺渺耳際。
她偏頭——
聽見他說:“這樣算嗎?”
那一刻,薛渺渺很是後悔自己今早為了給耳朵休息,沒戴耳飾。
但旋即。
心裡怦怦怦的跳卻在提醒她——
似乎。
並不討厭。
多年以後,駱承川才告訴她。
這世上是沒有正人君子的。
在她意圖反悔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他不想做正人君子。
至少——
當時當刻
不想讓她反悔,想就那樣壞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