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折返,唯有陸霄跟當地警方接洽,愣是追了半個月的逃犯。
陸霄抿一口茶,“在港口抓的,人很精,準備偷渡到國外。”
趙坤其實還是恨陸霄,那天若是沒有第三者用命勸陸霄逃,陸霄很可能情迷心竅真為了三個字被炸殉情。
無力迴天。
後來回想起來,覺得人真的是容易被魘的。連手機拍照的辦法都沒想到。“我知道只要我活著一天,趙坤就會為了情人來跟我報仇。最好的辦法是到國外去捲土重來。”
“守了十幾個晚上,算是沒白費。”艱辛勞苦,一句話雲淡風輕。
薛渺渺今日妝容精緻,抿了一下唇,倏然問:“那都過去了嗎?”
知道緣由的一齊把視線落在薛渺渺臉上。
陸霄怔了一下,抬眸,想起了什麼,說:“差不多了。”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正確歸置過去,再好好活下去了。
抬起茶杯,薛渺渺笑意珍重,像一層歲月的塵沙驟然被良風吹散,她為他高興:“喝一杯,敬你。”
等他紓解的這天,她也等了很久。
“我們都敬你。”駱承川亦抬杯子,他知道決定開啟一段新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和林微正式道別的那天,他體會過。
所以該敬。
這位鐵骨錚錚的警探,值得鮮活的生活。
塵沙埋了三年的執念,煙雲散去,他值得帶著對愛人的紀念,去新生。
“說到改變。”薛光明在臺上簡單陳詞,他說完後,正式上菜那會兒,於靜又提了起來。
“這一趟回來,我也學到了不少。”
孟剛接茬:“廢話,跟著謬姐,你能不學點好的?”
大夥為孟剛難得的玩笑話,樂。
刑偵的一名小夥把手機一收,看向正對面的人,“對了,楊蔓小姐,你的戶口我同事可是幫你上好了。今後要犯什麼事,我們刑偵可都認識你。”
楊蔓早懂事了不少,她抱拳相向,笑,“我知道。我可丟不了那個臉。”
眾人見她武打戲的把式,笑的笑,模仿回敬的回敬。
有人開玩笑道:“不過你也可以‘買通’我們。你店裡的奶茶算是附近的‘紅人’。小打小鬧的,看在奶茶麵子上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楊蔓不禁抬了抬臉,抿唇笑:“你這是腐敗。”旋即畫風一轉,倒頗有幾分老闆娘的‘大方’,“不過,你們刑偵要是覺得我家奶茶好喝,辦案累了,我倒是可以送貨上門。不過想抓我犯事,那可難辦了。”
“哦?怎麼難辦了?”小刑偵就是逗她。
楊蔓用手在空氣裡寫兩個字:不——幹——
不惹事,抓什麼?
陸霄盯著小姑娘筆畫字的模樣。
有一秒發怔。
她會寫字了。
菜陸續上來了不少,侍應生站在那裡做著紅酒醒酒的事宜。
於靜說:“奶茶店,是拿那筆政府獎勵金開的麼?”
作為臥底,政府給了楊蔓一筆獎勵金。不過楊蔓沒花,想了想,把它捐了。她用它去幫助那些逃出生天的女人,算是有始有終。“是我打工攢下來的錢。”她說:“正巧轉租的那個人我認識,她是去國外定居不急著用錢,我付了定金,後面的累月還給她。鋪子就我在開了。”
話音落下。
侍應生醒酒完畢。
流暢的倒水聲幾乎同一時間響起。
繼而,偌大的宴會廳裡不約而同地響起了椅子後倒,人們驚慌的聲音。
薛渺渺眼一抬,頓時發現:
幾乎所有的紅酒在流向高腳杯的時候,全部變成了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