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這是你的。”她看過去,他也看著她。
“並沒有低估你們女孩子的能力,反倒這種精細的活你們幹起來還會更細致點。不過……薛小姐,一同整理這裡,也是我的責任。”
薛渺渺環顧四周的亂象,忽得覺得有趣了起來:“一人……一半?”
駱承川說:“覺得如何?”
薛渺渺拿著抹布想了一下,腦海中閃過:被擱置好的行禮、被安放完整的限量版書籍、被從碎片中陡然拯救的驚喜。
然後說:“還不錯。”
於是,與新房客的正式會面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而從此以後,在薛渺渺的心裡,這位新房客又多了幾個標簽:長得好、身材好、善於尊重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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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承川在通北村呆了一天,回程的時候,他還以為那位女鑒證今晚又交代在了警局裡。所以開門的時候見到了她,還有一點意外。
第一眼,他瞥到了沙發上散開的小說。不知怎麼地,他突然覺得這位女鑒證竟然和傳說中那個冷美人大相徑庭。
記得劉局把他請來的時候,曾這樣描述過薛渺渺:“caros,上回你來a城的時候沒見過她。她可是我們分局的傳奇人物。”
那時,駱承川帶了三分的好奇,反問回去:“哦?怎麼個傳奇法?是業務能力出眾?”
“要單單只是這樣,我就謝天謝地了。”那位劉局帶著不知是笑還是無奈的表情,在飯桌上推杯換盞時,這樣評價道:“我就不明白了,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是怎麼有膽子直接跟局裡對嗆的……caros,你是不知道,有一回有一個槍殺案,上面都定了是謀殺,她倒好大雨夜裡跑去敲我家的門,愣是把最新的鑒證證據捧到我面前,白紙黑字告訴我是自殺。”
駱承川一口飲盡白啤,問劉局:“那您是愛才呢?還是恨才呢?”
小小的接風宴會,霎時間被劉局的大笑塞滿了:“愛啊,這樣的人才我簡直是愛到不行。不過有時……我也挺煩她的……”
“哦?”
劉局邊搖頭邊哈哈大笑,眼作心痛狀:“你說,你說這薛渺渺油鹽不進,喜怒自由,時不時跟我懟起來,我頭痛不頭痛。”
駱承川看著這位高中校友仍舊不改往日搞笑的樣子,不由得在這個只有他們兩人的接風宴裡笑了出來。
他道:“這年頭,笑貧不笑娼,世俗圓滑的人受人追捧,說真話的人反倒要被嗤一句傻子。你啊,或許得到了寶也說不定。”
劉局給駱承川倒酒,胳膊肘抻一下老同學,勸道:“反正你腳傷還沒好,既然你對我們薛渺渺有興趣的話,要不就順便也給我一個面子,在我們局呆上一陣子,就跟上回一樣,用你的地質知識幫我找點蛛絲馬跡……我們局最近案子堆積如山,你不來幫忙,老同學我就要被工作壓死了。”
駱承川將酒再次一飲而盡,頓了一下說:“老劉,你這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被戳穿心意的劉局嘿嘿嘿地笑著,捧著酒杯往嘴裡灌,末了問:“那你來不來啊。”
駱承川想了想:“來,但我剛聯絡好房子,要等搬家入住的事情弄完了才有空。”
那時候,他一心想著離開那個城市,一心想著接受新的生活好忘掉那個人。
於是他答應了下來,也整頓好了一切,可某一天,那個連續一禮拜沒有回家的舍友突然回家了。
而他也驀然發現,房東太太給他的照片上的女人恰好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薛渺渺。
小心翼翼地不發出聲音以免他難堪。
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其實他多少都有模糊的印象。
讓他哭的那個人,是真的很難忘。
不驚擾他的那個人,也是真的很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