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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藏這頓做的是宵夜點心, 給花朝帶去前院的。花朝自小長在眠花樓裡,五六歲就在樓裡伺候人,如今七八年的工齡,也算是老資歷了, 她本來伺候的是上三院一位紅牌花娘, 但這些日子把阿藏救了回來,她裡裡外外兩邊跑, 耽誤了手頭上的活兒, 得罪了那位姐姐,被罰到下三院當粗使丫頭。
她那姐姐不愛錢不愛權, 只衷情甜品點心, 花朝跟阿藏一合計,做幾樣好點心, 跟花娘討個饒。
做的是一口桂花糕,拇指大小,一口一個, 桂花香味清雅,甜而不膩,配上一壺上好的龍井茶,一口點心一杯茶,能舒舒服服聽一下午的戲。
花朝一看桂花糕就愛上了,她這阿藏哥哥真有才,用的樹葉作模子,做出來的桂花糕淺黃剔透, 風雅極了。
“多謝阿藏哥哥。”花朝笑盈盈行禮,一轉身,裙角猶如花旋,開開心心捧著食盒出去了,走兩步一回頭,“阿藏哥哥,一起去?”
阿藏心裡頭煩啊,想著剛剛小掌櫃跟他橫眉冷對的,難受,“不去了,我自個兒出去溜達溜達,吹吹風。”
“哎,你當心。”
花朝往前院去了,阿藏跟師父說了一句,往外頭街上去了。雖說這會兒已是半夜子時,可外面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熱鬧得很。
銷金窟是一家店,也是一個鎮,這麼說吧,先有了銷金窟,後有了這個鎮。據說是漢朝那會兒的事,銷金窟主人選了這處,建了銷金窟這樣的天上人間。此處娛樂設施齊全,酒肉美人一應具有,每逢月圓還有拍賣會,奇珍法寶都有,妖魔鬼怪都愛來,甚至於有些神仙也喬裝改扮,前來玩耍。
聽說這銷金窟背後的主人在六界都極有地位,沒人敢在此放肆,因此有些犯了事的妖怪鬼神,無處可躲,也偷偷摸摸藏在這裡。
這地兒,表面看上去光鮮亮麗,實際上是藏汙納垢!
阿藏仰頭看著銷金窟最高的主樓,心裡罵了一聲呸!
走著走著,又走到之前遇上小掌櫃的樓前空地,此樓南面臨河,兩邊滿滿當當擺著小攤兒,像人的不像人的,都跟這兒擺攤兒賣小玩意兒,有賣吃的也有賣藥丸、小法寶的。街上人挺多,阿藏百無聊賴跟著人流往前走。
掌櫃的一向愛湊熱鬧,他會不會也在此處?
阿藏睜大眼睛往四處張望,他以為是徒勞,卻穿過重重人群,一眼看到遠處小攤前,高良薑正站在那裡。“掌櫃的!”阿藏擠過人群,艱難地往高良薑走去,越走越近,直至還剩兩丈遠的地方停下了,他看見高良薑右手執簪,小心翼翼插在眼前少女的發髻上,那女子一臉愛慕地看高良薑,兩人相視一笑,彼此眼中都是對方,都有亮光,刺得阿藏心兒肝兒疼。
轉身就走,走了兩步,阿藏一轉身,走上前一掌推開高良薑,“掌櫃的,你不像話,整日戲耍玩鬧,高家莊不用管了嗎?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阿藏也不知道自己在亂七八糟說什麼。
重鏡微微歪過頭打量阿藏,有趣,此人心中倒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憤怒生氣,反而有幾分膽怯。
戴發簪的少女攔在了重鏡身前,皺著眉,質問道:“你誰啊?敢這麼跟我家薛郎說話?”
阿藏什麼脾氣,哪懂憐香惜玉,嗆回了她,道:“你誰啊?敢這麼跟我說話?”
“我是誰?我是公——”被喚作令月的女子話沒說出口,被重鏡捂住了嘴,重鏡一雙帶著微光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阿藏,忽然嗤笑一聲,道:“和尚,原來你是愛上我了,在這兒吃醋呢。”
阿藏如五雷轟什麼?
“作為一個出家人,本就不該有七情六慾,而你不僅犯了色戒,還對一個大老爺們浮想聯翩,你惡不惡心?”重鏡是一隻能看清人內心每個陰暗角落的妖獸。
四周做買的做賣的,全都安靜了,鴉雀無聲,每一雙眼睛都盯在阿藏身上。重鏡對那些人使用了幻術,他們眼中看到的,跟令月一樣,都是同一個男人。
有人先笑了一聲,開了閘門了,大家都笑了出來,前仰後合,指著阿藏哈哈大笑,一個個生怕自己笑得不夠厲害就不能表達立場,一個賽一個笑得誇張,有些爭強好勝的,能把嗓子給笑劈了。
阿藏恍惚了,彷彿是自己脫光了站在人群中,無處可去,無路可逃,從未有過的羞恥與惱怒將他掩埋了安葬了。他無力辯解,無法辯解,轉身緩緩朝人群外走。
別人怎麼會讓她走呢?人群圍得像一堵牆。
重鏡開口了,道:“諸位讓一讓,看看他往哪裡去。”
無數獵奇的目光跟針一樣,戳在阿藏的身上,阿藏咬牙切齒道:“高良薑,你到底意欲如何?”
重鏡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暢快極了,他都不明白自己怎麼這麼開心:“你這髒和尚,真可恨!”
鬨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