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啊母後!”
“你聽見了吧,他剛剛都說了什麼?他說要亡國哪!他要亡誰的國?這大喜的日子,不是給咱娘兒倆找晦氣嗎?”
“可是母後,兒子不能打陶老師!”
“我還是不是你母後?你還把不把我這個太後放在眼裡?”
陶倫依然朗聲道:“皇上一日不親政,猶如日蝕當空,群星無首,微臣為天下蒼生,莫說受皇上掌摑,就是被打死,也是甘願。”
“打不打?!”太後的聲音猶如一道閃電劈了下來,宋柘枝被嚇了一跳。
“我數到三。你再不打,就直接把他拖下去,亂棍打死!一——二——”
馮琚慢慢轉過身去,對老師磕了三個響頭,哭道:“陶老師,對不住了。”舉起右手,狠狠心,扇了一個巴掌,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陶倫仍不屈服地喊著:“悠悠蒼天,曷其有常!芸芸百姓,曷其有所!”
“長濂,幫皇上把袖子撩起來。”
馮琚於是只能接著打。九江王實在看不下去,上前勸道:“太後,陶太傅出言不慎,但罪不知此呀。”
馮琚打得滿頭大汗,逐漸停了下來。太後對手下的人道:“罷了,拖出去,革了他的官,流放西州。”
馮琚求道:“母後,就因為一句失言,就要流放三千裡外,這不妥啊!”
太後眼睛一橫:“他今天敢逼我下臺,明兒就能造反逼你下臺。你說妥不妥?信不信?”
陶倫於是被眾人架出了宮門。九江王也自請退下。馮琚跌坐在地上,失神道:“你要對我身邊的人都趕盡殺絕,才滿意嗎?”
“喲,這話說得,這世上哪,只有你媽不會給你虧吃,不會給你當上。”忽然想起了幕後還藏著一個宋柘枝,連忙親自進去,牽著她的手,把宋柘枝迎出來,滿面堆笑道:“乖皇後,嚇到了吧?”
宋柘枝搖搖頭,但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太後把宋柘枝的手交到了馮琚手中,叮囑道:“我給你挑的皇後,不準薄待她,聽到了嗎?”
“是。”
宋柘枝瞧了他一眼,那瑟縮著的模樣,彷彿是當年瑟縮著躲在角落裡的女兒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