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淑芬除過自己的丈夫,在縣城確實舉目無親,便勉強與那些說話低俗、舉止不雅的女人們相處了起來。人,總是會變的,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如同出水芙蓉一樣的趙淑芬漸漸與這些女人達成了一片,言語之間也露出了低俗之氣,行為舉止漸漸也失去了昔日高雅之態。
更要命的是,在這些女人們的慫恿下,為了尋求刺激,趙淑芬竟然開始抽大煙,很快便染上了煙癮。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趙淑芬整天躺在床上吞雲吐霧的時候,她的丈夫開始了大把大把的輸錢,花了大半年贏回來的錢,沒有幾個晝夜便輸得一幹二淨。她的丈夫顯然受不了昨日天上今日地下的生活落差,一心想要將輸出去的錢再贏回來,可惜的是,無論他怎麼祈禱,最終都是輸,輸,輸!
十足的賭徒一旦輸到了急眼的程度,就會成了冷血的殺人犯,要麼殺死他人賴掉賭債,要麼殺死自己賴掉賭債。
趙淑芬的丈夫沒有完成前者的勇氣和魄力,選擇了殺死自己。當他將身上最後的一個子兒都輸完的時候,他開始簽生死狀,借錢賭博。賭坊知道這家夥的身世,並不擔心將錢借給他會出什麼意外,只要他張口,賭坊總願意“解囊相助”。
結果可想而知,趙淑芬的丈夫沒有實現逆轉,相反輸得一次比一次慘。
為了抵賬,趙淑芬的丈夫將自己的四肢和老婆一起交給了賭坊。
那一天,下著大雨,賭坊外面的雷聲震得整個世界都在發抖。賭坊的其中一個合夥人栓柱讓賬房先生拿出了趙淑芬丈夫的欠賬登記簿,足有一寸之厚的欠賬登記簿放在了趙淑芬和其丈夫的面前。
賬房先生當著趙淑芬夫婦面,撥弄著算盤珠子。賬目算出來後,趙淑芬的丈夫當場就癱倒在地,趙淑芬跪在地上苦苦求饒,然而那刻一切都成了定局。
失去四肢的趙淑芬丈夫,被抬出了賭坊,扔在了風雨之中,沒有多久,被幾只餓瘋了的野狗蠶食而死,鮮血染紅了整整一條街道。
雖然趙淑芬的丈夫已經死了,但生死狀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悲痛欲絕的趙淑芬還是成了兵痞栓柱的人。
趙淑芬並沒有反抗,整天以吸食大煙為生。後來,趙淑芬才得知,原來這一切都是黑心的栓柱一手策劃的,是他背後搞的鬼,趙淑芬更加離不開大煙了。
冬天的一個傍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正在吸食大煙的趙淑芬。趙淑芬以為是自己的丈夫栓柱回來了,誰知一開門,進來了三位大漢,說栓柱賭輸了,這房子抵了賭債,讓趙淑芬立即收拾東西從房子裡搬走。
趙淑芬苦苦哀求想知道栓柱的下落,三位大漢先是不停地搖頭,實在嫌趙淑芬太過執拗,便告訴了栓柱的情況——砍掉了四肢,扔在了街上,被餓瘋了的野狗蠶食而死……
這其實與趙淑芬第一任丈夫的死法極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第一任丈夫被扔在了風雨之中,而第二任丈夫被扔在了風雪之中而已!
趙淑芬裹著被褥坐在大街上,她望著漫天飛雪,眼淚在她的臉上凝結成冰。
後來,她選擇了自殺,但不巧的是,被人救活了。
再後來,她變成了乞丐,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一路走著,一路乞討著。
乞討的生活讓趙淑芬感受到了真實的存在,她終於感受到了刺骨的寒風像一把利刃,不停地剮著自己的面板;她感受到了紛飛的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綿軟卻又冰冷,不像冰也不像水,消失在了自己的心中;她感受到了饑餓,饑餓讓她忘卻了大煙,忘卻了夢幻,回到了殘酷的現實……
一天早上,饑寒交迫的趙淑芬倒在了距離醉心居不遠的路上。
“還活著,咱把她弄回去養養,還能換來好幾個大子兒。”有兩個過路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將趙淑芬拉起來,正準備揹著她離開。
恰巧福根遇上了,大喊一聲:“放下她,快點兒放下她,誰要動她,我弄死誰。”
那兩個過路的便將趙淑芬又放在了地上,賊眉鼠眼地盯著福根看,福根沒有膽怯,徑直走到趙淑芬跟前,將趙淑芬背了起來。
曾經逃過荒的福根知道趙淑芬暈過去的原因,他帶趙淑芬吃了早飯,又安排她洗漱,之後將她帶進了醉心居。
周姐和郝局長聽到此事,急忙出來一探究究竟,趙淑芬雖然衣衫襤褸,但依舊影響不了她高貴的氣質,兩人都滿意地點了點頭。福根也因此而還得周姐和郝局長的贊譽,贊美之詞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