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了鍋,座上水,點了火,領頭的沖一個大漢使了個眼色,那人就直奔我而來。
我被捆得跟粽子似的,動也動不得,一邊暗罵著臭霍去病怎麼還不來,一邊眼睛裡放小刀子紮那個奔我而來的大漢。
那大漢大概是看我眼神兇狠,竟然臉紅了,一面拎我去河裡涮,一面說:“姑娘,莫怪莫怪,世道如此,早死早投胎去吧!”
“投你爹的胎!”我忍不住罵,卻罵不出來,只有被抹布堵住的嗚嗚啊啊聲。這霍去病,不會趁機公報私仇,然後像過去某些穿越小說裡男主角似的,跑去領兵起義,當皇帝改變歷史吧?我越想越怕,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那人涮了我兩遍,把我嗆得直咳,又拿了刀來,劃我的衣衫。
外袍一劃即裂,可我還穿了一層緊身防護服,他怎麼切也切不開。我只覺得背上面板被磨得火辣辣的疼,估計已給他的破刀割得又青又腫。
他一吃驚,忙把我往河邊一放,叫同夥過來看。
又有人拿了刀在我身上試。還是割不開。
領頭的哈哈大笑:“居然還有這麼好的寶貝,別割了,好生脫下來再說。”
他們圍攏來,一邊解開捆我的繩索,一邊按緊我四肢。
我拼命掙紮,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猛然間四肢一鬆,居然一骨碌爬了起來。
再一看,那五個人都已紮手紮腳的倒在地上了。
我松一口氣,看看旁邊冒出來的霍去病,惡狠狠的問:“怎麼才來?”
“等他們湊一堆,好一塊解決嘛!”霍去病懶洋洋的看著我,吹了聲口哨再嘲笑我,“你身材不錯啊,怎麼居然只有被人吃的份?”
我從地上幾個人裡,挑了個身高接近的,扒了他的外袍穿好系緊,又狠狠踢了兩腳,就要走人。
霍去病叫住我:“喂,我扛四個你扛一個總行了吧,一百個年輕力壯的種馬可不容易找,這一下子就五個,很值的。”
“你給他們用了長眠針?”
霍去病點點頭。
“不行,這幾個家夥太沒人性了,不能讓他們去二十九世紀大量生産沒人性的後代。”
“真夠挑的。”霍去病搖搖頭,說,“那把他們就地埋了吧。”
“不必了。長眠針有保鮮作用,就讓他們給路過的別的沒人性的人當口糧吧。”我咬牙切齒,恨恨的說。
回到大路,又走了一程,前方是個小縣城,城門上懸著“鐘離”二字。大概是見我遇襲後一直悶悶不樂,霍去病居然節外生枝的提議:“要不要順路去看看朱元璋,他今年在這附近出家。”
我詫異的大叫:“哇,你連這種細節都知道,一共就學習了半年的現代化知識,居然還有空看《明史》?”
“我只是翻了翻中國簡史而已。”霍去病得意的說,“但是我過目不忘,裡頭每句話都記得。”
“過目不忘?”我翻翻白眼,“真是一個古老的形容。我們現在都這麼說——那人簡直有立體攝影儀一樣的記憶!”
“立體攝影儀一樣的記憶?”霍去病學著我的樣子翻了翻白眼,“真是一個羅嗦的形容。”
縣城裡的情況也不妙,一半的店面都關了門,乞丐比行人還多。
進城後才走了不到一裡地,已有二三十個乞丐盯住我們,前後左右一圍,幾十隻手就託著破碗伸過來,最長的那隻手都快碰到我鼻子了。
這些圍過來的乞丐裡,倒是有十來個年輕力壯的。霍去病眼光往那些人身上一溜,回過來問我:“怎麼樣,這次的可以了嗎?”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
他神色一肅,大聲宣佈:“我們現在還有事,無暇佈施。請各位讓讓。明日正午我們在東城門外招一百個幹活的壯丁,十七歲到三十五歲的男子都可去那裡等候挑選,挑中的,只要好好幹活,每天三餐管飽,還負責給說個媳婦。”
霍去病到底是做過將軍的,不怒自威,目光一掃,再加上好處一許,那些乞丐就都退了開去。
我們找到一個饅頭店,買了那裡所有的饅頭——一共一百零三隻,裝滿了一隻大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