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他承諾道。
她這才遲疑的伸出腦袋,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
驀地,她雙手被他禁錮住,他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嘴唇壓過去,她以為他想吻她,正想說,我在生病哎……突然,嘴裡一苦,才警覺上當。
他竟然以這種方式,喂她吃藥,她嗚嗚的掙紮,叫不出聲,吞嚥間,那幾片藥也被她吞了下去,他松開她,把水送到她嘴邊。
她氣呼呼的喝光了一整杯水,卻說:“還要!”
覺得那藥片,卡住了喉嚨口,越發的難受,吞了好多水,這才有些舒坦。
可還在生著氣,縮排被子裡,矇住頭,卻在流眼淚。
這不是喬默第一次生病,也不是蕭衍第一次騙她吃藥,曾經她發高燒不願吃藥,他也是以這樣的方式,騙著她把藥吞下去的。
這些記憶,像是溫綿細水,緩緩流過心扉,勾起無數美好回憶。
可回憶越是美好,便會襯的往後分離的日子有多殘忍暗淡。
蕭衍出現在喬默平淡無奇的人生中,成為她此生最亮麗美好的風景線,可喬默不知,在蕭衍三十多年的人生中,喬默是他人生裡,唯一的意外,和僅有的美好。
“阿衍。”她蒙在被子裡,甕聲甕氣的,孩子氣十足的忽然喚他。
蕭衍伸手過來,想拉開她的被子,喬默警覺,將被子攥的緊緊,她的聲音,帶了一絲哭腔,蕭衍這樣敏銳的一個人,怎麼會沒聽見?
便由著她,兀自躲在被子中,與他說話。
“我在。”
喬默伸出一隻手,與蕭衍的緊緊握住,和往常一樣,十指相扣。
這一刻的溫柔和纏綿,像是最後嘶聲竭力裡的掙紮。他們彷彿兩頭受傷的獸,躲在黑暗裡,彼此擁抱彼此,默契的不再說那件不高興的事情。
可不說,不代表不存在。
……
外面都翻天了,喬默卻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病情沒見好,家庭醫生又過來看病情,依舊對蕭衍說,這丫頭的心跳異常的快,估計還是精神上出現了問題,整個人的弦,繃的太緊了。
只要是個人,還是個小女人,在這種接二連三的打擊後,沒有倒下去就不錯了。
喬默再也不要吃藥了,她不吃藥,一是因為怕藥物對孩子不好,二是不想讓自己的病好起來,如果好了,或許他們就不能再在一起了吧?
世界這麼大,要是和他分開,她要去哪裡,又能和誰再在一起?
她全部的溫暖都已經給了他,不會再有精力,對著別人笑了。
晚上睡覺,她苦著一張臉,忽然喊他。
她張著一雙水漉漉的大眼,神秘兮兮的趴在他耳邊說:“我聽說,感冒的時候,把腳放在愛人的小腹上,放一整晚,就會好的很快了!”
這個方法,他們用過,在雲南旅行中,喬默發生高原反應的時候,就用過。
蕭衍微微一怔,他們彷彿在共同回憶過去一般,他目光柔軟的凝視著她。
而喬默也越說越低,臉也紅了起來,將臉埋在他胸膛裡,不再敢抬頭看他了。
他起身,動了動,將身子調整好,然後握住她的雙腳,擱到他的小腹上面,啞聲失笑著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