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打消皇帝心中的顧慮,只能是靠自己。
至少,要先把這事兒圓過去,給自己一些時間,重新拉攏朝堂上的勢力才是。
肖錄收回視線,眼珠子骨碌一轉,就有了主意。
“微臣知自己先前做了錯事,但微臣實為受人脅迫不得不婉轉低頭,只求能暫時保得性命,暗地中通知協助聖上,扭轉亂局,撥亂反正。”
肖錄一拜到底,說得是忠心耿耿,“微臣一片忠心向著聖上,還請聖上明鑑,莫要受了有心之人的挑撥啊!”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辛苦愛卿了。”
皇帝不溫不火地說了句不痛不癢的話,沒有接肖錄挑撥的話。
但這話落在肖錄,以及滿朝文武的耳中,則滿是諷刺的意味。
明知皇帝眼下心情不悅,自己再多說些什麼,只會讓皇帝對自己更為不滿。
但想起前日裡受到的囑託,肖錄卻是不得不咬牙,硬著頭皮繼續把話題往晏清居心不良上帶。
“微臣一片真心日月可鑑!”
肖錄一頭磕在金鑾殿上的磚石上,發出一聲悶響,“晏清確是與微臣有恩,微臣亦感念其救微臣家眷於水火。但微臣既為御史大夫,就該公私分明,直言以諫。如今晏清手中兵權在握,西疆軍民更是對其言聽計從。”
“若她安穩本分,聽憑調令也罷,但她如今不僅不聽調令,還私自領兵攻打羌國,罔顧聖上威嚴,更罔顧百姓軍民性命生計。如果聖上不處置她,聖上天威何在?百姓怨懟何平?”
肖錄又是一個頭磕在地上,大有幾分死諫的派頭,“聖上既然記得臣下當初受脅迫一事,就該也記得晏清當初是如何反水李定山,又是如何救下眾臣家眷的。如此心機,如此手段,誰能保證,她哪一日起了野心,不會向當初背叛李定山一樣,背叛聖上您?”
本站出來支援肖錄的劉德先,在皇帝舊事重提的時候就嚇了一跳。
正猶豫自己繼續擱外面站著,還是老老實實站回自己的位置的時候,就見肖錄“撲通”一聲跪下,扭著這讓皇帝不高興的事兒繼續說,人都傻了。
老兄,您不要腦袋,不要牽連他啊!
劉德先心裡無比後悔自己站出來支援了肖錄。
本來他就是跟晏康明不對付,見不得晏家再起來,想踩一腳晏清,卻不曾想這肖錄竟然是奔著不要命去的!
這會兒他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當真是騎虎難下。
正在劉德先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其身後倒是出來一個人。
“稟聖上,微臣有本要奏。”
劉德先一聽這聲兒,悄悄轉頭,卻見說話的是今年春闈剛中進士一甲,就進了御史臺的新人——遊甫鈺。
“遊愛卿有何事要奏?”
谷杫
皇帝自肖錄身上收回視線,抬睫看向走出來的遊甫鈺,不鹹不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