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以殷十娘“賊不走空”的脾氣,辦事兒也不是白乾的,沒好處不行。
而她這次為晏清辦事兒的條件,就是晏清想辦法讓官府把她的懸賞撤了。
但由於殷十娘劫富濟貧的數額重大,甚至多次從官府撈銀子,以至於她這號人物在皇帝面前都備了案的,那是隨便就能撤得了的?
所以最後還是晏清在讓出功名后皇帝問她要什麼補償時,晏清才好開口跟皇帝提這件事。
最後的結果就是,殷十孃的懸賞是被撤了,但是為了填補殷十娘欠下的債,皇帝賞晏清的萬兩黃金,直接縮水了一大半。
做賊做到短短十年間撈五千兩以上數額的黃金,最後從良還讓官員給她償還債務的,這世上除了她殷十娘,也是沒誰了。
而甘願做這樣的冤大頭的,估計也就只有他家晏將軍了。
商議好了殷十娘之後的去處,以及之後負責的方向,孟舒瀾又警告了她兩句:“你再不收斂些,哪天給掛在江湖仇殺榜上了,可沒人花錢給你撤榜!”
殷十娘不以為然地把自己的凳子一拉,靠近晏清坐著,手往晏清身上一搭,人往晏清肩上一靠,理直氣壯地道:“老孃現在可是傍上金娃娃了,誰還去做樑上君子?”
那語氣驕傲得好像幹了點兒啥大事兒一樣,完了還朝晏清飛了個眼波,“只要錢管夠,奴家這輩子生是晏將軍的人,死是晏將軍的死鬼。”
孟舒瀾當即臉就跟個鍋底似的,漆黑一片。
眼下殷十娘是做男裝打扮,眉清目秀,卻又不少男子特有的英氣,很是養眼。
偏她還膩著晏清,粗著嗓子,學著青年人特有的聲線,挑逗地拿搭在晏清肩上的手一勾晏清下巴,媚眼如絲地望著晏清問:“晏將軍可願收了奴家?”
“噗嗤!”
有人一口水笑噴了出來。
坐晏清對面的孟舒瀾拳頭都攥起來了。
身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朝著孟舒瀾喊:“孟軍師!這你能忍?”
本打算甩開殷十娘胡鬧的手的晏清忽地聽到這聲喊,有些疑惑地撇頭瞟向孟舒瀾。
這就是大夥兒開個玩笑,上升不到壞軍規的層面,不存在什麼能不能忍的吧?
但一瞧孟舒瀾那個臉色,晏清心裡咯噔一下,直覺可能壞事兒了。
她爹治軍很嚴,尋常時候開開玩笑也沒事兒,但不能過火,葷段子什麼的壓根兒不能提。
尤其是他們洱郡守備營裡,她帶的前鋒營。
要是被她爹逮到了,少不了一頓操練。
孟舒瀾當軍師以來,向來是按這個規矩辦的。
眼下殷十孃的舉動,雖不是將葷段子,但意味多少有點兒了,孟舒瀾似乎對這方面的軍風抓得挺嚴的。
晏清頗有些同情地瞧了眼殷十娘,無聲地動了動嘴皮子,以唇語告知殷十娘:“你完了。”
媚眼如絲的殷十娘卻嗤笑一聲,轉頭挑釁地衝孟舒瀾揚了揚眉。
“哦喲!孟軍師,這不能忍!”
雖然孟舒瀾現在加官晉爵了,早不再是晏清帳下的那個小軍師,但同一個營出來的兄弟還是習慣叫他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