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哲茂會選擇哪個,司惗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比起兩千餘能為他登位之計浴血奮戰的精銳戰士,自己一個漸漸失去他信任的江湖術士,當然是不值一提的。
對自己來說,所有人的命都是可以交易的籌碼。而對別人來說,自己的命自然也是能夠用來交易的籌碼。
他早有這個覺悟。
司惗唇角一翹,眸光卻不再帶笑:“但願將軍不會為今日的有恃無恐而後悔。”
“世上令人後悔的事千萬,我不保證自己不會為自己的每一個決定而後悔。但若是真讓你們那麼舒舒服服地就拿捏了,我絕對會後悔。”
晏清眉目清冷地看著司惗,語氣平淡得讓司惗覺得那違和感前所未有的強烈。
但當他再往深處細想時,卻又全然講不出這違和感的出處。
直到最後,司惗也沒能跟晏清談妥。
油鹽不進。
以前他都是隻在書本上看見這個詞,這回倒是同時遇到了兩個以身證詞的!
司惗滿肚怨氣地盯著晏清身邊的紅妝,心裡憋著一股氣無處出。
他分明就能感覺到,自己之前還是能撬動晏清的情緒,雖不說拿捏,但好歹不會是這樣全然有恃無恐的模樣。
結果自己在紅妝這兒吃了癟之後,自己就完全無法對晏清產生任何影響了,反還被晏清拿捏了!
這一點讓司惗很是不痛快,可他又沒有辦法。
這又叫司惗不得不承認他以前當狗屁聽的一句話——出身有時候就是一個人的底氣。
晏清這會兒可真就是仗著自己的出身和本事,雖不得不跟他們綁在一條船上,但卻一點兒都不將他放在眼裡。
自己泥腿子一個,靠山也就是溫哲茂,但是比起狂傲的晏清,自己在溫哲茂眼裡更不討喜,還能指望他為自己撐腰?
司惗有些後悔,早知今日,當初他就不該仗著自己那點兒本事,跟溫哲茂大小聲兒。
不過從來一回,他八成兒還是一樣的德行。
司惗心中奚落著自己,一邊毫無形象地大吃大喝。
雖然晏清說不管他吃喝,卻也不攔著他去廚房。
不用掏錢去外面吃喝,也還行。
跟著溫哲茂這些年不愁吃穿住行,但同樣也沒人給他一個子兒。
晏清要真不管吃喝,他就只得回肅王府去討飯。
吃飽喝足,司惗瞥一眼在一旁看書的晏清,癟癟嘴,沒再吭聲。
經過這一鬧,他和晏清倒是達成了共識。
為了產生不必要的猜忌,晏清除了休憩出恭都不會離開他的視野範圍,晏府進出的所有訊息,也會先給他過目。
這樣的局面,已經是不錯了。
司惗正想著,卻聽晏清忽然開口:“我遞了帖子,明日去見洪御醫。”
“方老先生那個心儀令尊的師妹?”
司惗隨口問了一句。
就他所知道的姓洪的御醫,太醫院裡就不止五個,其中洪鞏在筋骨科是最為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