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靈兒仰頭看著晏清不屑一顧的神色,手裡帕子幾乎被絞爛。
又是這高高在上的神態,又是這看螻蟻一般的眼神,從小到大自己在她面前都跟下人一樣!
都是晏家的小姐,自己憑什麼就該低她一等?!
“你少在這兒裝無辜!這件事就是你做的對不對?”
晏靈兒攥著帕子,死死低盯著晏清,逼問道,“不然你怎麼就剛好去了小花園,還恰好看見李貴妃進偏殿,而你一回來王淑語就發現了偏殿的事,鬧出了動靜?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
晏清不為所動:“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敢汙衊朝庭官員,如今的肅王可沒功夫管你。”
才一說完,晏清似忽然想起了什麼,勾起一個嘲諷的笑,“不對,肅王今天不僅沒能如願,還吃了這麼大個虧,估計正在府上念著你回去呢!”
晏清說著,在晏靈兒驚懼的眼神下湊到近前,以僅她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猜,溫哲茂會將你們如何?”
晏靈兒猛地後退兩步,死死地盯著晏清,瞳孔緊縮,胸腔劇烈地起伏:“你,你……”
晏清站在無光的陰影中,一身暗色的素衣,更襯得她面色蒼白,一雙黑眸噙著寒霜,看著晏靈兒驚慌恐懼的模樣,嘴邊勾起一抹嘲笑:“自作自受。”
說完,晏清不再理會陷入自我恐慌的晏靈兒,掀了車簾上車。
孟舒瀾旁觀了整個過程,對於今晚的鬧劇心裡已是有了猜測,冷漠地瞥一眼頹然坐倒在地的晏靈兒,轉身上了馬,跟在晏清的馬車旁邊,猶豫再三也沒將今日的事問出口,倒是順口說起了南川洲那邊傳回來的訊息。
“南川洲那邊有些眉目了,說是南川洲今年鬧了蝗災,但是羌國朝廷並沒有救災的打算,甚至沒有減免賦稅。南川洲境內已經是災民成荒,災民暴動只是時間問題。”
孟舒瀾說完,偏首問道,“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
然而他等了片刻,卻沒有等到任何回答。
孟舒瀾還以為晏清是累了睡過去了,俯下身撩了馬車窗邊的簾子,小聲喚了句:“阿清?”
晏清沒有應聲,孟舒瀾卻藉著微弱的燭光看清了車內的情況。
只見晏清靠在車內,將自己蜷成一團,本是略顯蒼白的面色此時卻染了一層粉嫩的紅,倒是比平時看上去更有氣色些,但那雙眉緊鎖的模樣卻分明顯示著她此時的難受。
孟舒瀾一驚,聯想到先前晏靈兒和晏清的對話,頃刻間便明白了晏清此時是什麼狀況。
孟舒瀾面色一沉,放下簾子,叫停馬車:“停下!”
車伕拉停馬車:“郡王有什麼吩咐?”
孟舒瀾翻身下馬,將手裡韁繩交給他:“我同晏將軍有事商議,你騎馬回侯府報聲平安,讓隨風把馬帶回去。”
“這……”
車伕遲疑地看向馬車,希望晏清給出指示。
“按他說的做。”
晏清的聲音隔著簾子傳出來,帶著粗糙的質感,彷彿費了不少力氣才說出這完整地一句話,而車內晏清的情況確實很糟糕。
她沒想到重生後,自己灑了有問題的茶,避開了溫哲茂下在偏殿的香,處處小心卻還是中了招。
是誰?為什麼?又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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