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侯通天起來就要在院子裡打一趟九曲長河拳,可是拳勁一生就引動體內傷勢,最後只得變成了廣播體操。
剛活動好,就見到布赤麥朵拿著一套顏色鮮豔嶄新的大袍子走過來。
“只是當年給我那孩子做的楚巴,你們身材差不多,都不如我那男人高大,這個衣服你穿正好了。”布赤麥朵說著把大袍遞給侯通天。
侯通天接過直接套在外面,果然挺合身,然後又接過布赤麥朵手裡的一根七色彩帶系在腰間。
布赤麥朵伸手摸了摸侯通天的肩膀,自豪的笑道:“要是你再有一個氈帽子和腰刀,支霧孩兒可就英俊的像邏些城的王子了。”
侯通天笑著打趣道:“我要是邏些城的王子,阿媽就是王太后了。”
“可不敢……”布赤麥朵聞言心頭一驚,囑咐道,“孩兒出去和外人說話可千萬要注意,剛才的話萬萬不要說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侯通天知道自己這位阿媽只是個普通老婦,沒見過世面,也就不再嚇她,忙不迭的答應下來,布赤麥朵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閒聊了幾句,布赤麥朵又簡單的教了侯通天幾句吐蕃用語,這才準備吃早飯。
不過吃飯前吐蕃人的一種生活習慣讓侯通天難以忍受,那就是吐蕃人並沒有洗手洗臉的清潔習慣,侯通天仔細問了阿媽,才知道是因為高原缺水,人們都捨不得浪費,而且山風還凌冽,洗了手臉不一會就要被吹得乾裂出傷口。
侯通天卻是不能接受,找到手巾用水揉乾淨,先遞給阿媽擦手,然後自己又擦洗一遍,他肉體遠超常人,山風即便再凌厲也吹不傷他的面板。
吃了糌粑又喝了一大碗酥油茶,侯通天就見自己的阿媽換了一身顏色較為豔麗,質地新一些的大褂,然後拉著侯通天的手囑咐道:“支物我兒,我帶你去見見你小舅舅和你四姨媽,我有兩個兄弟五個姐妹,現在就剩下小弟弟和四妹妹還活著。”
“孩兒身體已經恢復了,山路不好走,我揹著您。”侯通天說著話蹲下身子。
布赤麥朵一開始擔心侯通天的身體還不願意,後來侯通天應是把她背起來,兩人順著山路走了下去。
“孩兒,你累不累?要不阿媽下來走走吧……”
“不累,阿媽你就歇著吧……”
侯通天揹著布赤麥朵先去了十幾裡外的松仁村,村子是松仁措央大老爺的地盤,布赤麥朵的小弟嘉木就是給松仁老爺放羊的羊倌,兩人直接去了嘉木的房子,先見到了他的老婆和兩個兒子,幾人見到姑姑過來十分高興,同時也對侯通天十分感興趣,布赤麥朵就讓侯通天和舅媽及兩個兄弟認識。
幾個人正聊著天,突然門簾一撩鑽進來一個身材高大、頭髮斑白的黃臉漢子,看著身體強壯,侯通天一抬頭就見到兩個表哥過去親熱的喊著阿爸,心中就知道是舅舅嘉木回來了。
“支物孩兒,快去見過舅舅!”
布赤麥朵先讓侯通天給舅舅見禮,然後姐弟倆就嘰裡呱啦的聊了起來。
嘉木得知這個年輕小夥子是姐姐救下的一個行腳商,還認作了乾兒子,於是就拍了拍侯通天的肩膀,問了一些問題,侯通天都滴水不漏的回答出來。
幾人聊了一會,侯通天才知道嘉木已經六十來歲,他的兩個兒子大的叫德格,今年40歲,小的叫其木,今年36歲,兩個人也都已經成家,孩子都十幾歲了。
眾人對布赤麥朵新認下的支物次松做乾兒子都表示祝賀,畢竟老人家眼睛殘疾又是孤身一人,能有個人照料總是好事,所以嘉木舅舅還送給了侯通天一把削鐵如泥的腰刀,並且鄭重其事的說這是十年前松仁老爺賜下的寶刀,是從邏些城的鑄造大師那裡買來的。
德格兄弟倆和他們的孩子都十分羨慕侯通天,兩個大人還顧及些面子,他倆的兩個和侯通天年齡差不多的兒子就纏著侯通天要摸一摸寶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