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眾人這邊的飲宴,且說史府後院,史湘雲的房中,她的兩位嬸嬸,在幫著檢視薛家送來的下定禮物。
史湘雲的兩位嬸嬸,作為侯夫人,也都是大戶人家出身,不是沒有見識的,但是看到薛家的下定禮單,依然連連咂舌。
保齡侯夫人先開口說道,“我向來聽聞,薛家豪富,但也不知道究竟富成什麼樣子,現在看了這份禮單,才算見識了真正的大富之家的豪奢氣度。”
忠靖侯夫人也笑著說道,“可不是呢!今日之事小定,薛家的禮單就如此之厚,要是到了納徵之期,禮單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這禮單看得人又是歡喜,又是擔憂,歡喜的是這份禮單,足見薛家對雲兒的重視,雲兒將來過了門,想來也不會被虧待;擔憂的是,薛家聘禮如此豐厚,咱們府上到時候該如何陪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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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府這裡,自然為史湘雲準備有一份嫁妝,但是受限於府庫空虛,嫁妝並不算多,實難匹配薛家的聘禮。
保齡侯夫人笑道,“雲兒出嫁還有幾年呢,嫁妝慢慢添置就好了。”
忠靖侯夫人沒有搭話,以史府現如今的情況,連維持府中生計都頗為艱難,又哪裡來的出息為史湘雲添置嫁妝?
不過這件事,現在多些也沒有用,忠靖侯夫人也只能暫且放下心思,繼續檢視薛府的訂婚禮物。
忽然看到有一個錦盒,並不在禮單之中。
忠靖侯夫人好奇問道,“這個錦盒是怎麼回事?”
史湘雲認出了這個錦盒,乃是此前她回到史府的時候,薛蟠用來與她偷偷傳遞信件、代管的糧鋪賬目的,她也不知怎麼會出現在訂婚禮物之中,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性格爽快的忠靖侯夫人,卻已經把錦盒拿起來,見上面沒有落鎖,便徑自開啟了,往裡一看,見裡面裝著幾本賬簿。
保齡侯夫人也好奇地湊過來瞧看,見狀驚訝道,“難道薛家送來的下定禮物中,還包括店鋪田莊不成?”
店鋪田莊,在聘禮、嫁妝中出現,是大戶人家的慣例。
但這畢竟只是小定,送店鋪田莊,就顯得太過貴重了。
忠靖侯夫人拿起一本賬簿,翻開來看,見裡面並不是空白,而是密密麻麻記錄著數不盡的賬目,涉及到的銀錢金額,更是觸目驚心。
也看到的保齡侯夫人,不禁驚撥出聲道,“這本賬簿裡,記錄是似乎是玻璃鏡的生產售賣,難道薛家送來的,竟然薛家商號裡的玻璃工坊不成?”
薛蟠第一次來史府拜見的時候,送的禮物,就是薛家商號玻璃工坊出產的玻璃鏡,區區幾面鏡子,市價就高達萬兩。
要是這些賬簿,真的是玻璃工坊的,那涉及的銀錢金額,指定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這送來的哪裡是幾本賬簿,實乃是一座金山吶!
保齡侯夫人、忠靖侯夫人就算再見多識廣,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手筆。
連忙把賬簿放回錦盒,看著史湘雲,欲言又止。
起初,她倆知道薛家來求娶史湘雲的時候,也曾對薛家的商賈出身,略有微詞。
薛家雖然是史府的故交,兩家在金陵並稱“四大家族”,但是在此之前,並沒有實實在在的聯姻關係。
史家留在金陵的幾房旁支,可能有與薛家聯姻的,但是旁支聯姻,可影響不到嫡系主脈。
薛家現在因為薛蟠的一番籌謀,已經更換了門楣,薛蟠做了六品官,還為他早逝的父親薛狸請到了五品奉義大夫的誥封,薛母也被封為五品宜人誥命。
但是單就家世而言,薛家與一門兩侯爵的史府相比,依然存在相當大的差距。
也就是史湘雲父母早亡,又是庶出,才讓這樁親事,有了成的可能性。
現在,看到薛家送來的小定禮單,保齡侯夫人和忠靖侯夫人,就不知道,這樁親事,史湘雲究竟是下嫁,還是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