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薛蟠那次親自到府拜訪,請身為京營一衛指揮使的史鼐出兵相助,整治西山煤礦示意,被史鼐當面拒絕之後,史鼐、史鼎兄弟雖然和薛蟠沒有什麼直接的交流,但是對他也多了些關注,對他後面做的事情,瞭解頗多。
知道他是個能做實事的人。
史鼐、史鼎兄弟二人,自家中遭遇變故之後,也改變家風,只以實事求賞,不再試圖倖進,對薛蟠這樣能做實事的人,自然高看一眼。
史湘雲作為他們兄長的唯一血脈,雖然只是庶出,史鼐、史鼎兄弟二人卻不以出身論高低,同樣視如己出。
從沒想過借史湘雲的婚姻,去攀附他人,為史家謀利。
現在薛蟠想要求娶,雖然與史鼐、史鼎兄弟二人既定的——遠離四大家族的錯綜糾葛,獨善其身——方針,略有衝突,不過,在沒有更好選擇的前提下,史鼐、史鼎兄弟二人,還是願意給薛蟠一個機會。
這對薛蟠而言,已經足夠了,最怕的就是史鼐、史鼎兄弟二人連機會都不給,直接斷然拒絕。
當天下午,賈政散衙回府之後,王夫人與他說了薛蟠意欲求娶史湘雲的事情,賈政便把薛蟠叫過來問話。
賈政問道,“文龍,你真的要娶雲兒?”
薛蟠正色回道,“是的,姨丈,小侄與史大妹妹雖然接觸不多,但也知道,她是一個知書達理、性格豁達的好姑娘,更妙的是,史大妹妹與我母親脾氣相投,相處融洽,如果能娶她過門,小侄家的後宅一定能夠和睦和美。
“史大妹妹現在雖然年紀尚小,按理說還不到婚配的年紀,小侄怕得卻是夜長夢多,像她這樣的好姑娘,以後一定會有人家排著隊上面提親。
“小侄現在初入官場,正是努力效命,力圖上進的時候,實在不想在婚姻大事上,糾結太過,既然認定了史大妹妹,不如先把親事定下來。
“至於什麼時候成婚,小侄卻不急切,等到史大妹妹及笄之後,再進門也不算遲,四五年的時間,小侄還是等得的。
“此事還需姨丈出面,望姨丈能夠成全。”
薛蟠的回話,把所以需要考慮的問題,都考慮到了,賈政聽了,也沒有其他的話要問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就帶文龍去史府跑一趟,捨出這張老臉來,定要讓你心想事成。”
薛蟠大喜,連忙起身,跪倒在地,哽咽道,“小侄父親去得早,來到府上之後,多賴姨丈看顧,大恩大德小侄銘記在心,無以為報,請姨丈受小侄一拜。”
賈政等薛蟠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才起身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微笑著說道,“文龍不需如此,如今你在我這裡,和寶玉、環兒是一樣的,這些事情本就應該由我來做,如果文龍找了別人,我反倒會生氣呢。”
這個頭賈政應該受。
婚姻是人生大事,不僅關護個人幸福,還對家族延續,有至關重要的影響。
薛蟠父親早亡,最該依靠的舅舅、叔叔都不在身邊,賈政這個姨丈,自然要承擔起長輩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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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便先命人,給史府送去名帖,約定明天過府去商議提親之事。
第二天,賈政早早下衙,回到榮國府,帶著薛蟠,和一應禮物,坐轎前往史府。
史鼐、史鼎兄弟,昨日收到賈政的名帖,今日也早早等著府內,此時更是迎到門外,專門等著賈政。
史鼐、史鼎二人雖然和賈政這個姑表兄長的關係並不親近,史府現在也有意與賈府、王府疏遠,但是血脈親緣卻割捨不開。
榮國府的老太君賈母,是史鼐、史鼎兄弟二人的嫡親姑母,也是他們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長輩了,只看在她的面子上,就要對賈政以禮相待。
賈政的轎子在史府門前落下,跟著後面的薛蟠,早就馬上跳下來,快步過來親自幫賈政撩開轎簾,伸手把他扶出來。
賈政出了轎子,看到迎到門外的史鼐、史鼎兄弟,臉上不禁堆滿了笑,拱手對他們說道,“兩位表弟一向可好?”
史鼐、史鼎兄弟拱手回禮道,“小弟見過二表兄,多賴牽掛,我們都好。姑母身體可好?”
賈政笑著回道,“母親平日裡有你們侄女她們姐妹相伴,說話玩樂,笑口常開,身體也健朗,一切都好。”
薛蟠等他們表兄弟見過禮,才向史鼐、史鼎深施一躬,拱手見禮道,“小侄見過兩位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