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就在王夫人還在糾結,該把迎春、探春,哪一個許配給薛蟠呢。
薛母卻先主動找上來,為薛蟠求娶史湘雲。
與迎春、探春想比,史湘雲與王夫人的關係就遠了,如果讓薛蟠娶了她,就失去了賈家薛家聯姻的味道。
不過,王夫人雖然是姨媽,但是對薛蟠的婚事,也只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
如果她先把迎春、探春許配給薛蟠的話說出來,不怕薛母、薛蟠不同意。
但是現在薛母先把薛蟠求娶史湘雲的事情說出來,王夫人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只能接過話頭。
好在她先前所想,把迎春、探春許配給薛蟠,只是為了給薛寶釵、賈寶玉的“金玉良緣”多加一道保險,現在不成了,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只要薛寶釵、賈寶玉的婚事能成,薛蟠成了賈寶玉的大舅哥,兩個人成了親上加親的實在親戚,尤其是等到薛寶釵生下賈寶玉的孩子,薛蟠當了舅舅,未來無論如何,都不會不管賈寶玉的。
王夫人便依薛母所託,先帶她來見老太太賈母。
到了賈母房中,只見林黛玉、史湘雲、薛寶釵、薛寶琴,並三春姐妹,都在這裡,陪賈母玩笑說話,自然也少不了從家塾散學回來的賈寶玉。
薛母先向賈母請了安,眾姐妹又向薛母見了禮,賈母請薛母坐下,笑著說道,“姨太太今日怎麼想到來看老婆子我了?”
薛母陪笑道,“我是一向都記著來向老太太請安的,只是她們姐妹經常來老太太這裡叨擾,我再來得多了,怕老太太厭煩,正趕上我這幾日身上不爽利,就沒來請老太太的安,還請老太太勿怪。”
賈母笑著說道,“姨太太這是說的哪裡話,你們在府上住著,本來就是客人,只有我們怠慢,招待不周之處,哪裡會挑你們的道?
“我年紀大了,喜歡熱鬧,她們姐妹經常過來給我解悶兒,都是孝心,說什麼叨擾不叨擾的;姨太太也儘管常來,咱們一塊玩牌做耍,既能打發時間,又能消除寂寞,豈不兩得!”
薛母陪笑道,“既然老太太這樣說了,那我以後就常來,多沾沾老太太的福氣。”
王夫人陪笑了一回,見她們客套過,才開口說道,“老太太,妹妹今日過來,是有一件正經事,想求老太太施恩開口。”
賈母聞言,挑眉說道,“哦?我一個深宅老婦,哪裡還有能讓姨太太求得到的地方?她有什麼事,你幫著做了,也就是了。”
薛母笑著說道,“這件事只有老太太認可,才能成事呢!”
賈母笑容澹了一些,問道,“是什麼事?還得先讓老婆子我認可了?”
王夫人往正在和姐妹們擠在一處,說著悄悄話的史湘雲身上看了一眼,笑著說道,“是蟠兒的婚事。”
“蟠哥兒的婚事?”賈母聽了,心中訝異,不禁問道,“蟠哥兒的婚事,自然由你們做長輩的做主,怎麼求到老婆子我這裡來了?”
眾姐妹聽到這邊的對話的,提及薛蟠,還說道了婚事,都把好奇的目光投了過來。
薛母說道,“蟠兒轉過年來,已經十六歲了,到了該說親的年紀,我今日與他提及此事,他突然告訴我,已經相中了一個人,我連忙問是哪家的姑娘......”
說到此處,薛母頓了一下。
賈母活了六十多歲,在榮國府裡從重孫媳婦做起,到現在熬到也有重孫媳婦了,見多識廣,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早就從王夫人、薛母二人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聞言插嘴道,“是哪家的姑娘?難道是現在在我這屋裡的人不成?”
眾姐妹聞聽此言,都莫名驚詫,相互對視,面面相覷。
王夫人笑著說道,“正是呢!蟠兒相中的,正是從小跟著老太太長大的雲兒。”
“雲兒?”賈母雖然對此已經有所猜測,但是真的確定了,卻仍有些詫異。
心念急轉,盤算此事可否,想了半晌,也暗自點頭,認為這是一樁不錯的婚事。
薛家雖然是商賈出身,但是現在薛蟠已經有了官身,薛母也封了誥命,門楣已經更換,雖然比起史家侯府,仍然要低上不少,但之間的差距,也不是無可彌補。
彌補點之一,史湘雲雖然是侯府千金,但卻是庶出,父母又雙雙早亡,命格上並不算好,在婚配上是一大劣勢。
彌補的之二,薛蟠雖然出身稍遜,但是少年老成、年少有為,未來可期,在婚配市場上,算是潛力股。
如此算來,薛蟠求娶史湘雲,雖然仍算高攀,但也不是胡亂攀扯;史湘雲雖然仍是下嫁,但是薛家豪富,薛蟠又年少有為,下嫁得倒也不算委屈。
賈母思量半晌,開口說道,“你們不提,我也想不到此事,現在你們一提,我仔細一想,蟠哥兒和雲兒,倒真是一對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