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中下層官員接下來的時間,才更難熬。
如果能夠站到殿上,就算無事稟報,至少也能旁聽到其他官員的奏報,奏報得可都是過去和未來一段時間內的國朝要事,從中可以對朝政動向,有所瞭解。
但是在殿外階下,殿內的奏報聽不真切,倒是初冬的獵獵北風,吹得人透骨寒涼。
薛蟠這樣的壯小夥兒還好,像韓濤那樣年過六旬的老人家,每一次朔日大朝會,體驗都堪比過一次鬼門關;就是正值壯年的賈政,每次朔日大朝會後,也得緩上幾天,才能緩過勁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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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太極殿內,永昭帝高坐御椅,雙目微眯,聽憑殿內諸大臣依次出班奏報,所奏之事,都是近來國朝之內發生的大事要事。
實際上,朔日大朝會上所奏之事,殿內諸人,事先都以知道,奏章也都擺上了皇帝的御案,此時奏報,並不是為了現場解決問題,更多的是走個流程。
總不能莊嚴肅穆的一場動員數百名官員的大朝會,只朝拜了皇帝,片刻就結束了。
沒事也要找出些事來,把時間硬湊也要湊到一兩個時辰,方能彰顯朔日大朝會的規格。
文官大臣奏報過,又有武勳大將彙報近期邊關動向,如果時間還沒湊夠,還要督察院、行人司來當場彈劾一二大臣,才能把朔日大朝會的流程走得圓滿。
劉漢帝國如今雖然內憂外患,並不太平,但是近來卻沒什麼大事,文武大臣、督察院、行人司輪番出班奏報完畢,時間也才過去一個來時辰。
就在眼看無人再出班上奏,伺候在御椅旁邊的戴權,要開口朗聲來一句,“有事早奏,無事退朝”的時候,忽然有一人,從文官佇列末尾閃出來,躬身拱手,手裡託著一本奏章,開口道,“微臣督察院監察御史楊承潤有本上奏!”
永昭帝照例說道,“愛卿請講。”
楊承潤說道,“微臣彈劾崇文門稅關衙門提舉韓濤、副提舉薛蟠,巧立稅目、欺壓商戶、肆意徵派、與民爭利!”
永昭帝聞聽此言,本來已經有點睏倦的精神,登時清醒了過來,挪到了一下身子,訝然說道,“哦?愛卿此番彈劾,可有實證?”
楊承潤答道,“微臣不敢虛言,全有實據!”
戴權在君臣問答間,已經知機過來,接過楊承潤的奏章,遞給永昭帝,永昭帝開啟奏章,略看了看,不禁嗤笑出聲。
永昭帝在登臨大寶之前,便以冷峻性格,喜怒不形於色著稱;繼位之後,更是威嚴日重,儘管有太上皇坐鎮龍首宮,總攝朝政,但是三年下來,文武大臣也都見識到了永昭帝的手段,不敢對他有任何輕忽。
此時見永昭帝露出往日不常見的神情,下面的文武重臣,都心中納罕。
站在宗室武勳佇列最前面忠順王,更是眉頭微動,心思急轉。
永昭帝放下楊承潤的奏章,開口說道,“今天朔日大朝,崇文門稅關衙門提舉韓濤、副提舉薛蟠,應該也在殿外,朕把他們喚進來,與你當面對質,楊愛卿以為可否?”
楊承潤稍微愣了一下,沒想到永昭帝竟有此言,不過隨即便拱手回道,“微臣固所願也。”
永昭帝向戴權示意了一下,戴權領旨,快步走出太極殿,給門外的小黃門說了兩句,小黃門領命,揚聲宣道,“陛下有旨,宣崇文門稅關衙門提舉韓濤、副提舉薛蟠,進殿面聖!”
薛蟠此時正像後世軍訓站軍姿時一樣,身體站到筆直,思緒卻已經飛到九天之外去了,只有如此,才能暫時忘卻身體上的僵直痠痛。
忽聽得階上喊出自己的名字,忙醒過神來,探身往上看,只見階上宣旨小黃門身邊,站著的似乎是戴權。
薛蟠不敢怠慢,忙錯身出班,先躬身朗聲回了一聲,“微臣領旨。”
然後快步向前,走到韓濤身邊的時候,過去拉住他的胳膊。
韓濤吹了半天北風,半條命已經丟在這裡了,精神都有些恍惚了,更沒聽清小黃門的宣旨,被薛蟠半是攙扶,半是拉拽,迷迷糊糊地,拾級而上。
來到太極殿前,戴權先邁步進去回稟,“陛下,韓濤、薛蟠已在殿外候旨。”
永昭帝說道,“宣。”
戴權便回身揚聲說道,“宣崇文門稅關衙門提舉韓濤、副提舉薛蟠,覲見!”
薛蟠忙扶著韓濤邁腿進殿,就在門檻邊上站定,剛要躬身施禮,卻見韓濤竟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顫聲說道,“微臣崇文門稅關衙門提舉韓濤,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薛蟠不禁偷偷翻了個白眼,趕緊跟著跪下去,心裡吐槽韓濤軟骨頭,連累自己平白多磕了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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