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建公主府,都是公主成年之後,將要嫁人之前,聖上才會賜下金冊,建造公主府讓公主待嫁。
宸王如今已經成年,雖然聖上憂心他的身體,仍舊不願讓他出宮別居,但親王府邸卻已經讓工部開始著手建造了。
如果皇后今日所說的事能成,那麼,棠棠便有了如同宸王未成年封王的榮耀,未來一片坦途!
況且,公主府就在宸王府旁側,駙馬怎敢當著哥哥的面兒欺負妹妹?
齊妃臉色漲紅,如果說之前她還有屈辱之感,此刻,卻只剩下滿心感激。
她這一輩子就只有棠棠這一個孩子,如今她年歲已長,棠棠卻還如此年幼,為了她的心肝寶貝,臣服皇后又算得了什麼?
齊妃鄭重行大禮道:“倘若此事能成,臣妾此身,便是娘娘犬馬!!!”
皇后快步走到她的身邊,親自將她扶起來:“棠棠是安安的親妹妹,你我,便也是親姐妹。”
齊妃順勢起來,兩人眼神一對,彼此親切地笑了起來。
皇后握緊她的手:“我這兒有一樁要緊事勞煩你去辦,那趙德柱私底下找人買過一些藥,煩請你和李家幫我查到賣藥之人。”
齊妃想到趙德柱帶給自己的麻煩,俏臉含煞:“娘娘只管放心。”
皇后溫柔道:“本宮要去一趟浣衣局,麗華你在此稍等。”
齊妃道:“臣妾查不清楚宮裡的事情便抓心撓肺,改日再來叨擾娘娘。”
頓了頓,鄭重道:“回去之後我便讓兩個大宮女去浣衣局受罰!”
皇后笑道:“多謝麗華你能捨身幫我這一遭,你我也算是閨中手帕交,如今能這樣重新親近,倒也挺好。”
齊妃眼神恍惚了一瞬,不由想到當年傾慕皇后,悄悄跟隨兄長去看她凱旋英姿的事。
想起往事,再看未來,心情不由越發舒暢了些:“娘娘還記得臣妾塞給您的帕子嗎?”
皇后忽然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頭髮:“黃杉少女,宮宴杏林之下,那時候你還小呢。”
齊妃呆呆看著她,直到她走了才堪堪回神。
棠棠叫了她好幾聲她不應,不由抱住她的腿:“母妃你怎麼了?臉好紅,母妃也高熱了嗎?”
齊妃好笑地伸手抱起女兒:“是啊,快跟母妃回宮喝些涼茶去去紅。”
浣衣局中,聽聞皇后親至,季青臨擦去了手指上沾染的血跡,快步迎了出來。
皇后道:“本宮來聽審。”
季青臨拱手,露出手上殘存的血跡,又微微抬頭,露出沾染了血珠的臉:“卑職恐刑罰汙穢,汙了娘娘的清靜。”
皇后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向了他出來的房間。
她不閃不避,季青臨卻不能,垂首後退讓開了位置,等皇后進門,才對下屬眼神示意,讓他們更謹慎小心些。
刑訊的屋子不大,幸好皇后只帶了兩個大宮女。
季青臨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凳子上。
平仄陰森的小屋裡,她周身的氣場,硬是把小屋子弄得彷彿鳳鸞殿一般。
季青臨垂眼,恭敬地將已有的口供拿給其中一個大宮女,微微彎腰退到了一旁。
皇后簡單翻看了一遍,溫聲道:“季大人只管繼續,本宮只是旁聽,不會對季大人指手畫腳。”
季青臨拱手領命,再次回到了架子前。
福安已經受過了一遍刑罰,可他還是沒有吐出人證的名字。
季青臨也不急著問這個人證到底是誰,不厭其煩,一遍一遍地反覆追問他作案的細節。
怕皇后不明白這樣做的理由,他繼續完之前的刑罰之後,轉身解釋道:
“為了要確認他說的都是真的,在不傷及性命的情況下,會對他再用三遍大刑。”
皇后點點頭:“錦衣衛的看家本領,本宮聽說過一些。所謂一遍大刑,便是各類最頂尖的刑罰一一在全身走一遍,不落下一處。季大人這是用到第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