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安摸摸皇后的眼角,笑眯眯越過她拿走了小桌子上的藥碗。
皇后猛地抓緊了被子,幾乎要伸手攔下她。
宋亦安卻乾淨利落地把藥喝完,碗一放,人往被子裡一縮:“真冷。”
皇后摸摸她汗溼的頭髮:“睡吧,娘讓清桃把炭火燒得旺旺的。”
宋亦安笑眯眯看她:“娘可真好。”
皇后點了點她的額頭,眉眼溫柔。
宋亦安小聲道:“趙德柱手裡那些藥不像是宮裡該有的,娘在宮裡查查,再讓舅舅和外公在外面查查。”
皇后點頭:“好。”
宋亦安又道:“還有那個讓趙德柱覺得自己能生孩子,讓春玲為之瘋狂的神藥,也要查。”
皇后嗯了一聲:“睡吧,娘會幫季青臨的,他在後宮裡查案,娘不會讓任何人為難他。”
宋亦安樂了:“他那麼兇,恐怕只有他為難旁人的份兒。不過娘幫幫他也好,對了,等案子了了,娘送他一大盤金子當謝禮吧,我瞧著他就喜歡金子。”
皇后被逗笑了:“季大人那張臉長得太清貴,倒是讓人想不到竟然喜歡金銀俗物。”
宋亦安又往被子裡縮了縮,左右滾滾把被子壓到肩膀下面:“誰不愛錢呢?錢多好呀。季大人是真性情,愛得狂熱又敢於表露,總比那些假清高的好。”
皇后見她說起季青臨便眉眼含笑,眸色微微沉了沉,又很快跟著笑了起來。
雖然她不希望孩子跟太聰明的孩子交往,但強逼著精明的貓和愚蠢的豚鼠玩兒,不是她的性子,她也不願意惹孩子傷心。
於是笑道:“娘也覺得是,季青臨是個坦誠且聰明的好孩子,你與他一起玩,娘很放心。”
宋亦安眉眼彎彎:“太醫院查清楚春茗喝的那碗墮胎藥了嗎?”
皇后點頭:“的確是墮胎藥,但裡面加了大量寒性的麝香,這藥服下,便是清白女子也能血流不止,因此並不能證明春茗當時懷孕了。”
宋亦安本來快要睡著了,聽了這話頓時清醒過來:“春茗說謊了?”
不等皇后回答,她自己就先搖了頭:“她沒必要說謊,應該是趙德柱騙了她,或者,是趙德柱被人給騙了。”
她想要起來:“這事兒不能讓福安知道,先審審看,看是不是福安乾的。”
想罷,又搖頭:“應該不會是福安,福安不會知道那秘藥的事,更不會賣這種藥給趙德柱這個凌辱他妹妹的人。”
那麼這個賣藥的人,會不會就在宮中?!
春茗的那一次流產,會不會就是那個賣藥之人做的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讓趙德柱堅信那秘藥是真的?!
想到這兒,她皺眉就要下床:“這事兒不對,娘,那賣藥之人要麼就在宮裡,要麼就是宮裡有人,此人謀劃一定甚大!”
皇后一把按住她,也不用多大力氣,她只輕輕一推,宋亦安就不受控制地躺下了。
正如宋亦安之前所說,她手無縛雞之力,推倒宮女的力氣都是沒有的,旁人推她倒是容易。
宋亦安想起來,但皇后一指就把她按得動彈不得了。
宋亦安瞪圓了眼睛:“娘~”
皇后淡定道:“此事娘已經讓人去查了,跟趙德柱有頻繁接觸太監宮女都看管了起來,抓人的時候,當場就死了一個。”
宋亦安眨眨眼:“娘知道的好像比我還多。”
皇后挑眉道:“這宮裡別看圍得好像銅牆鐵壁,但真要如此,當年我也不會替你父皇中毒,還連累到你了。”
她冷笑了一聲:“春筍的事巧得蹊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你成年出宮的時候來折騰這一下,本宮如何能容得下這幕後之人?”
她摸摸宋亦安的臉頰:“放心,能抓到的人,娘都會抓到,抓不到的,娘撕了它的爪牙。
哪怕一時三刻弄不死幕後之人,但只要你娘我一日是這中宮皇后,一日就不會讓那幕後之人好過!”
她壓低了聲音:“娘查到了太醫院的兩個幫事小太監,一個小太監自己服毒死了,一個吐出來了幾個宮內外走私藥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