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陸離從睡夢中醒來,當即就覺胸口憋悶,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壓著。
昨夜的情景如走馬觀花,在腦海裡一掠而過,她愣了片刻,恍惚地往枕頭旁看了過去。
凌瓊華緩緩睜開雙眼,若有似無地笑了剎那。
陸離眨了眨眼睛,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說道:“小師叔,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
凌瓊華不疾不徐地坐起身來,清聲道:“進來。”
殿門被退開,德福領著一眾宮女魚貫而入,洗漱的清水和毛巾皆已準備齊全。德福擺手揮退了宮女,笑得一臉溫和,說道:“太子殿下,請洗漱。”
陸離尚沒有回過神來,怔愣地坐在床上。直到凌瓊華洗漱後,德福這才小跑了過來,輕聲說道:“陸姑娘,可是身子不適?”
陸離猛地驚醒,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乾笑道:“沒事沒事。”
她算是想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將軍府,而是東宮。昨夜她不勝酒力,一杯就暈乎乎的,一定是小師叔將她帶了回來。
思及此,她拘了一捧涼水打在臉上,壓下眼角蔓延上來的熱意,頗有些不自在地偷看了凌瓊華一眼。
他早已穿戴整齊,在德福的幫忙下,將一套素淨的白紗裙掛在了衣架上,看大小應該還是為她準備的。
陸離一愣,不由低頭看了一眼,這才驚覺自己的外衣不見了,連腳上的襪子也褪得乾乾淨淨。
方才她只覺全身燒得慌,此刻平靜下來了,又不免覺得凍腳,兩隻白玉般的腳不安分地疊在一起。
凌瓊華擺手令德福退下,他親自取來白襪,蹲下身子說道:“腳,伸來。”
陸離一驚,忙彎腰搶過了他手裡的白襪,慌手慌腳地穿戴好,說道:“我自己來就好,小師叔歇著。”
凌瓊華抿了抿唇,收手起身。
等陸離穿好白襪,她看向衣架上掛著的白紗裙,有些猶豫地看向小師叔,卻發現他一點要避諱的意思都沒有。
陸離遲疑道:“小師叔,不妨先出去等等我?”
凌瓊華定定地看向她,半晌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陸離突然惡從膽生,取下衣架上的白紗裙,抄手就往身上套了起來,而這期間,凌瓊華一直看著她。
等白紗裙套好之後,陸離看著自己系的亂七八糟的腰帶,突然心情煩躁了起來。小師叔明明已經有心上人了,為什麼還要對她這般。
正想著,凌瓊華走了過來,低頭替她系起了腰帶,清聲道:“昨夜你有些醉了,我將你帶回來,你可是在生我的氣?”
“怎麼會。”頓了頓,陸離又補充道:“我不會生小師叔的氣。”
如果氣,那也是氣自己不夠爭氣,明知不可為卻仍要為之。只要是凌瓊華這個人,她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就會統統消失不見。
凌瓊華,生來就是他的劫。
等兩人磨磨蹭蹭地從寢殿裡出去後,德福極有眼色地跑上前來,說道:“太子殿下,鳳王和陸公子來了。”
陸離瞧了眼天色,疑道:“三生起這麼早?”
德福盡職盡責地回道:“陸公子昨夜留宿在鳳王宮,今晨與鳳王一同過來的,說是要接陸小姐你回去。”
陸離笑道:“三生有心了。”
說著,三人去了堂中,便見凌仙子和陸殺坐在桌邊,正等著傳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