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線人的回答,就在鼯鼠的意料之內。
然後又恢復到收拾地形圖的狀態,繼而問道:“本地警方呢?”
線人慾言又止,鼯鼠知道他不想說下去。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回答,他也不會追問了。
鼯鼠將地形圖收好,喝了一口啤酒後問道:“獨狼是怎麼死的?”
線人搖了搖頭道:“我沒親眼看到。巖糯知道他進莽城對付自己,叫警察去路上堵沒堵住。他進城以後住進個小賓館。巖糯想查他住在哪兒,沒查到。”
鼯鼠很留意這個細節,說明當時沒有任何人知道和洩露獨狼的行蹤。
鼯鼠不動神色繼續問道:“那後來怎麼找到他呢?”
線人狡黠地笑了:“其實老大幾個月前就知道他是特工,所以早就知道他長什麼樣。”
對於這個回答,鼯鼠明顯沒有想到:“啊?”
線人似乎很喜歡鼯鼠的這個表情,很得意地說道:“老大有個兄弟,是楚雄人,做海洛因運輸的。半年前,獨狼這傢伙為了接近人家,想了很多辦法跟人做了朋友。那人已經很信任他了。不過有一天吃飯,那人試探他一下,給他碗裡夾了塊臘肉,他吃了。那人就知道他是臥底,事後就告訴老大啦。”
鼯鼠露出不解的神情:“臘肉?”
線人實在太喜歡鼯鼠的這種表情了,繼續解釋道:“唉,這叫智者千慮,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那人是楚雄回族,獨狼就說自己也是回族,再不虔誠的回民也不會吃豬肉吧?”
知道了原委的鼯鼠,恢復了原本的撲克臉說道:“明白了,巖糯這是守株待兔。不對,警察不是沒堵住,巖糯這是請君入甕,關門打狗,有意放他進自己地盤幹掉他。”
線人也收回了看向鼯鼠的眼神,說道:“他一到城裡,以為沒有人認識他,大搖大擺出來買菸。他不知道,老大早就把他的相片發遍全城。你看,我這還有一張。”線人從褲兜掏出一張皺巴巴的3R列印照片。鼯鼠看到,獨狼跟一幫人在餐廳喝酒。
線人聳了聳肩說道:“反正,保安隊長帶了兩個人進去賓館把他殺了。”
鼯鼠沒有接過線人拿出來的照片,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說道:“你看到他的屍體嗎?”
線人將照片揣回兜裡,說道:“沒,是巖糯告訴我們的。”
鼯鼠點點頭,嘆氣說:“巖糯說他死了自然就是死了。”
線人還想喝一口啤酒,發現已經喝完了,手指將鋁罐一捏,隨手就丟去一旁說道:“那叫獨狼傢伙也很厲害,死之前把那兩個跟班先幹掉了,那倆人的屍體我看見了,都是一擊斃命。”
鼯鼠嘿嘿一笑,他當然瞭解獨狼的手段,不過最終還是死在人家手裡。他想起獨狼兩年前救過自己一命,不由有點傷感。他很難描述這是什麼樣的情感,是感念舊日情誼還是兔死狐悲?或是兼而有之?
鼯鼠將第三罐啤酒開啟,遞給線人說道:“巖糯的保安隊長,應該還是汝阿牙吧?”
線人接過鼯鼠遞過來的啤酒,佩服地連連點頭,“汝阿牙也是盎族。”
鼯鼠順著線人的話頭說道:“哦,巖糯老婆的鄉黨。那麼說,這個人武術很厲害嘍?梅花拳嗎?現在都用槍了,射弩、彈弓之類就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