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我的弟弟怎樣了?我感覺他還活著。但是如果他還活著,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一直不回來?連一封書信也沒有寄回來……”蒙迪歐的情緒很低落。
“既然你感覺你弟弟還活著,他不回來應該是被什麼事情纏住了。為什麼你不去找他?”艾克斯問。
“我由於一些原因不能遠離這個木匠鋪……”蒙迪歐不想詳說其中的原因。
“那後來呢?你怎麼從那麼遠的地方回到這裡的?”艾克斯轉了個話題問。
“我死後,我的父親也許察覺到了我的死亡,就在那個夜晚來到了雜物間裡。那時候雜物間不是雜物間,是我練鋼琴和畫畫的地方,法特也經常來這裡玩耍。只是我死後,法特也失蹤了,這裡就被父親當成雜物間閑置了。”蒙迪歐傷感地說,“父親來到鋼琴旁,應和這窗外的夜鶯的鳴唱彈起了鋼琴曲。微風出過,我的詩裡的所有情景都出現了,它們就像是一個個魔法的咒語,在所有咒語念出來後魔法生效。我在瞬間穿過千山萬水,伴隨著微風回到這裡。”
“這……很強大的魔法啊!”艾克斯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仍然覺得很厲害。
蒙迪歐笑了笑,他知道那不是魔法,因為那首詩歌是他寫出來的,裡面表達了什麼他最知道。與其說這是一個魔法,不如說這是親情的力量。就是這種力量,能讓他的靈魂跨過千山萬水回到家人身旁。
隨後艾克斯又有疑問了,他問蒙迪歐:“既然你很早就回來了,為什麼不和卡朋特先生相見?你可知道卡朋特先生是多麼懷念你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蒙迪歐木質的臉上流露出哀傷的表情,他說:“只是我不能和他相見,我要守護在這裡,看著我的父親。如果我和他見了面,我就會因為完成了心願而消失,離開這個世界。可是我怎麼忍心讓我的父親一個人孤獨的生活?所以我一直沒有與他相見。”
很久以後,當艾克斯明白了守望者的含義後,才明白蒙迪歐其實也是一位守望者。只不過他不是這個時代的守望者,而是這個木匠鋪的守望者,一個家庭的守望者。他守望的東西很小,但是也很珍貴,比守望這個時代更加真實。
“但是他們讓我的父親蒙受了無妄之災,讓這個木匠鋪——我父親的心血遭到破壞,這不可原諒!”蒙迪歐突然生氣起來,握緊雙拳惡狠狠地說。
今天早上卡朋特被抓時,蒙迪歐想過出去阻止他們。但是那時候是白天,蒙迪歐受到很大的限制。而且那些人裡面有剋制他的牧師,還有一個實力相當強大的騎士。如果蒙迪歐現身了,除了證明卡朋特是異教徒和他自己也會被消滅外,沒有其他的結果。所以蒙迪歐看著卡朋特被當成異教徒抓走,遭受不公平的對待。
“你打算怎麼做?”艾克斯關心地問。
“當然是讓他們受到懲罰!”蒙迪歐堅定地說。
“我認為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給卡朋特先生他們添亂……”艾克斯小心翼翼地建議。他認為蒙迪歐應該忍隱下來,等到卡朋特洗清了嫌疑後再說。
“你還不明白嗎?”蒙迪歐對艾克斯說:“這是他們對我父親的陷害,他們不可能讓我父親回來的了。就像你幫了芬奇偷竊到他想要的東西,他也不會放過你一樣!”
“這不可能,芬奇明明答應過我的……”艾克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他幼小的心靈裡暫時還沒有那麼多黑暗。
“這試一試就知道了。”蒙迪歐說完這句話,就站了起來。在艾克斯還沒反應過來時,直接穿過桌子和艾克斯的身體,再穿過艾克斯身後的牆壁消失了。
艾克斯轉過身看著蒙迪歐消失在牆壁,心裡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過了片刻,蒙迪歐拿著一個八音盒和一疊資料來到了艾克斯面前,將它們交給艾克斯。
“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艾克斯滿腦子疑惑地問。
“既然芬奇說拿了這些東西就不告發你,那我將這些東西給你,讓你拿給芬奇,看看他會不會放過你。”蒙迪歐解釋說。
艾克斯看著手裡的東西,突然有些不自信了,他擔憂地問蒙迪歐:“如果他拿了這些東西後仍不肯放過我,那怎麼辦?”
蒙迪歐看著驚慌失措的艾克斯,感覺沒辦法不幫他,只好對他說:“你只要將這些東西交給芬奇。如果他依然不肯放過你,你就找個機會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他就由我收拾好了。”
“非常謝謝你,蒙迪歐先生。”艾克斯從椅子裡站起來,對蒙迪歐深施一禮表示感謝。
“不客氣,反正我也要收拾他。”蒙迪歐對艾克斯說,“已經很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哦。”艾克斯站起來對蒙迪歐辭別,然後準備到後牆的窗邊爬煙囪下去。
“不用爬那個煙囪了,跟我來吧。”蒙迪歐招呼艾克斯下了樓梯,來到一樓通往後院的後門前。這個後門被一個大鐵鎖鎖住,所以艾克斯才爬煙囪進入木匠鋪裡。
蒙迪歐伸出右手食指指著大鐵鎖,只見鐵鎖“咔嗒”一聲自己扭開了。蒙迪歐對著艾克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並且說:“路上小心,晚安!”
“晚安,蒙迪歐先生。”艾克斯對蒙迪歐行一個禮,然後走出後門。
“對了,艾克斯,等一下!”蒙迪歐喊住了艾克斯。
“還有什麼事嗎?”艾克斯疑惑地問。
“我希望你以後出去闖蕩時,能夠幫我留意一下,看看是否能查探出法特的蹤跡。”蒙迪歐委婉地說,“我不是要你去查詢他的蹤跡,只希望有一天你碰到他時,你跟他說家裡有個人等著他回去。”
“嗯,我會的。”艾克斯認真地點點頭。
“謝謝。”蒙迪歐感激地說。
“不客氣,再見。”艾克斯揮了揮手,來到後院的一個牆角裡,踩著牆角的一個凸起翻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