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這樣的……”芬奇瞥見辛西德默許的態度後,就直接說了關於卡朋特的事情。
“原來如此。”萊迪聽了後右手的手指輪流敲打桌面,若有所思。
“你到底想怎樣?徵召令還批不批?”辛西德被萊迪沉思的行為弄得心煩意亂,大聲質問。
萊迪回過神,看了一眼芬奇,對辛西德說:“少爺,這件事是軍事機密,你怎麼能輕易告訴無關人員!”
芬奇陪笑的臉一僵,有些慌亂地看向辛西德。
“芬奇是我的線人,是他提供卡朋特的詳細情報的,不是什麼外人。”辛西德哼了一聲,用眼神示意芬奇。
芬奇立刻會意,拿出一沓關於卡朋特的資料遞給萊迪,並且將手裡的箱子開啟遞給萊迪。
萊迪隨手翻了翻卡朋特的資料就推到了一邊,倒是箱子裡的零件吸引了他的視線。
“這個叫做行動式連發弓弩,萊迪大人,它……”芬奇看到萊迪被箱子的弓弩吸引了注意力,就投其所好地向萊迪介紹弓弩的功能。
萊迪聽著芬奇的講解,伸出手觸控箱子裡的零件。突然他將零件拿起來快速地組裝,手掌翻飛,就像演習了千百遍。
“這……”芬奇和辛西德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軍人出身的萊迪比他們兩人更熟悉弓弩,透過觀察並且結合芬奇的介紹,他已經將弓弩的結構應用基本掌握清楚。這不同於製造的工匠對他的産品的原理、構造的掌握,而是對於它在戰場上的作用和功能的掌握。他可以看出,製造這把弓弩的人並不是民間的武器製造師,因為弓弩的構造尺度不標準;但是這把弓弩的構造別出心裁,運用簡單而精妙的機械原理製造,不是一般的武器製造師能夠設計出來的。例如弓弩的扣弦裝置是一種嶄新的設計,不是常規的虎山,而是倒鈎狀的齒輪裝置,以旋轉扣弦的方式達到雙弦單發或連發的自由控制。
“這把弓弩很不錯!”萊迪發出了一聲贊嘆,他將弓弩平端在手裡瞄準,頓時一股肅殺的軍人氣息從他身上升起。
“你幹什麼?”辛西德嚇得驚慌地喊到,因為弓弩正瞄準著他。
“呵呵,一時手癢……”萊迪呵呵笑了兩聲,放下弓弩說。頓時壓迫的氣息消失,而辛西德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芬奇不由地輕笑了一聲:誰叫你昨晚也用弓弩對著我來著,現在也知道害怕了吧?
為了掩飾笑聲,芬奇向萊迪詢問:“萊迪大人,現在可以給我們批徵召令了吧?”
“這個工匠可是我先發現的!”從驚慌中回過神的辛西德狠狠地強調。
萊迪沒有說什麼,只是開啟辦公桌的抽屜,拿出一件盒子似的東西擺在桌面。
“八音盒?”芬奇有些感覺不妙,由於他捨不得花錢,所以並沒有直接從遊離商人手裡收購八音盒作為更強說服力的證據。那些貪婪的遊離商人可不是一個好講價的物件,芬奇曾經試圖讓一個遊離商人轉讓一個,結果出産價值5金幣的八音盒需要付30金幣!
按照那些遊離商人的說法,如果我將八音盒帶到遠方賣給貴族,那起碼值50枚金幣。所以弗蘭奇出於吝嗇的心理和不想打草驚蛇,並沒有重金從遊離商人那裡購買和託別人從卡朋特那裡購買。而且他認為八音盒的事是貝切利小鎮家喻戶曉的事實,不需要重複證明。
但是萊迪買了一個貴族玩具做什麼?童心未泯麼?不,能靠著戰功當上騎士的人都不是涉世不深的人。只能說萊迪向他猜測那樣,也對卡朋特産生了懷疑,並且展開了調查。果然,接下來萊迪的話證明瞭這一點。
“根據我的情報,這個八音盒的盒蓋上的符號確實是青銅時代的文字元號。而且八音盒結構精妙,與現在的技術有很大的不同。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他擁有史前技術。”萊迪沒有糾結於誰發現了卡朋特的“秘密”,而是對他們仔細分析:“按照你們說的,卡朋特不樂意接受帝國給予的榮耀。所以這個符號卡朋特也可以說成是為了生意而模仿某一本古書上的,而八音盒的技術是他的創新;也就是說,如果他想要推脫,我們沒有切確的證據是奈何不了他的。”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芬奇高興地拍了一下手掌,如果卡朋特這樣做他就會背上騙子的罪名身敗名裂,甚至傾家蕩産!這樣芬奇的目的就超額完成了!
芬奇突然發現四周安靜起來,從興奮中回過神,看到萊迪和辛西德都看著他,不由地尷尬笑了兩聲,然後縮到辛西德的背後。
“不可能!他不會這麼做,除非他瘋了……混蛋,為什麼要拒絕為帝國服務!”辛西德被萊迪的分析嚇到了,如果卡朋特真的那麼極端,那他白忙活了。
“沒有不可能,要知道他在國家的徵召中失去了兩個兒子。”萊迪冷靜地猜測。
“不,他就是擁有事史前技術的工匠……”辛西德氣急敗壞,要知道在來之前他早已將這件事當成他必得的功勞,也許要分一點給萊迪,但他的功勞才是最大的!
萊迪有些玩味地看著辛西德氣急敗壞的模樣,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疊資料推給辛西德:“這是我收集的關於卡朋特的資料。他父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木匠,而他的祖父是一個經商失敗的遊離商人。卡朋特和他的父親從沒有去過很遠的地方進行經商、冒險等活動,他們沒有什麼奇遇能讓他們擁有史前技術。要知道,史前技術可不是市場上的捲心菜……”
辛西德翻看起萊迪給的資料,這份資料對於卡朋特個人和家庭有更詳細、更客觀的介紹,與芬奇那份零散的、帶有主觀臆斷的資料大同小異,但更具說服力。報告中不僅提到了卡朋特的創新傢俱,還介紹了卡朋特曾出售過的奇異機械和最近的八音盒。這卻讓辛西德絕望了,因為在這資料中卡朋特確實是一個平凡而技藝高超的木匠。
看完資料,辛西德沮喪地攤坐在椅子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芬奇卻急了,他可是投入了不少成本,眼看事情快要沒戲了,他急忙對萊迪說:“萊迪大人,即使資料再詳細也不可能仔細記錄人的一生所發生的事,也許他透過某種的途徑獲得了史前技術……而且他果斷拒絕了帝國的招聘,這不覺得很可疑嗎?”
萊迪有些驚訝地看著芬奇,說:“你說的有道理,這些事情本來就是要試過才知道。即使他沒擁有史前技術,但也是技術高超的工匠。我可沒說不批徵召令,但是這次的徵召的功勞我們平分……”萊迪後面一句話是對驚醒的辛西德說的。
“你……你玩我!”辛西德本來聽到事情有轉機十分驚喜,但是萊迪的最後一句話讓他驚醒。一愣過後,辛西德跳起來憤怒地對萊迪吼到。
萊迪冷靜地看著憤怒的辛西德,語氣平淡地說:“只是向你說清楚這件事情有可能發生的最糟狀況,並且向你表明一下我的看法罷了。”萊迪聳聳肩,輕松的語氣就像在訴說今天早餐的款式。
“你……”辛西德氣得想要沖上去給萊迪的下巴來一拳,卻被芬奇死死地拉住。
“鎮長!我們還要向他拿徵召令呢!如果他拒絕了,那功勞就徹底沒你的份了,要知道他也掌握了卡朋特的訊息!”芬奇對辛西德低聲耳語,同時在心裡說,即使你想打架也打不過一個騎士啊!
辛西德甩開了芬奇的手,重新坐到椅子上,惡狠狠地對萊迪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沒怎樣,這次疑是擁有史前技術的工匠卡朋特情報由辛西德鎮長和本人發現,並且向他發出征召令。”也許是看夠了鬧劇,萊迪挺直了身軀,嚴肅地宣佈,彷彿法官宣佈了罪人的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