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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由兩匹毛色鮮亮的棗色馬拉的馬車行走在小鎮的石磚鋪切的主幹道上,馬車車廂嶄新,雕刻著美麗的花紋,駕駛座上的車夫顯然是個經驗豐富的駕駛員,熟練而輕巧地駕著馬車穿梭在車來車往的道路上。
“你是說這件事還得去找萊迪?”鎮長氣憤地捶了一下車窗。
“是的,畢竟這件事本來就是軍方機密,鎮長你是協助他們的。而且……”芬奇又賣起關子。
“而且什麼?直接說!”鎮長不耐煩地大聲說。
“而且說不定萊迪騎士早已收到相關訊息了,畢竟卡朋特木匠鋪在木匠貿易中名聲大噪。如果他獨自行動,你將得不到任何好處了。不如趁著他還不瞭解的時候通知他,這樣功勞必定有你的份!”芬奇好心地規勸。
“哼!”鎮長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不再說話,任由馬車向前駛去。
“鎮長和萊迪騎士有什麼過節嗎?我記得萊迪騎士以前是你家族裡護衛隊的一名衛兵……”芬奇小心提問,也許這個問題有些敏銳,但這關乎接下來的事情,芬奇不得不問。
“當初萊迪確實是我家裡的一位衛兵,但他得到了我父親的親信,於是常常對我指手畫腳!”鎮長氣憤而含糊地說。
“哦,接下來的事情……”芬奇有點為難地問。
“放心,就算他仍然是那副臭德行我也知道怎麼做的……而且看在我父親的份上,他也不敢為難我。”鎮長哼哼了幾句就不說了,顯然不想討論這些。
“如果真的將卡朋特徵召,鎮長完成了軍方機密任務,想必以後一定前途光明!”芬奇識趣地轉移話題,對鎮長吹捧到。
“嘿嘿!那當然,如果我完成了任務,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鎮長高興地拍著芬奇的肩膀,承諾道。
芬奇和鎮長從卡朋特木匠鋪出來後並沒有各自離開,芬奇建議鎮長到萊迪騎士的辦公室去拜訪他,請求徵召令。鎮長卻顧忌萊迪騎士搶了他的功勞,於是芬奇詳細地向鎮長說明瞭目前的情況,認為通知萊迪騎士是必然的選擇。但是鎮長卻鬧別扭了,於是就有了剛才的情景。
馬車在一個圓拱門的豪華房子前停下,圓拱門前立著一個石獅雕塑,門扉上的一對門環也是獅子頭形狀的,顯得莊嚴而古典。這是貝切利小鎮的軍方辦事處,萊迪騎士就在這裡工作。
這座不同尋常的辦事處現在緊閉大門——這是地方軍方辦事處的傳統,在平常時期緊閉大門,不對外開放。不接受普通政治事務、治安管理事務等,只負責正式軍方事務,如處理軍人家屬的福利等,或者地方重大的軍事政變等嚴重事件。
這裡平時門可羅雀,偶爾會有一兩個受到欺負的軍人家屬從辦事處的側門進入尋求庇護。順便提一下,這裡的裁決一般比鎮長府邸辦公室的裁決公正、嚴肅多了,所以軍人家屬受到欺壓時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裡而不是小鎮政府。地方軍方辦事處雖然會解決關于軍人家屬的糾紛等問題,卻不會幹預小鎮的治安,因為小鎮的治安是鎮長的工作。這顯得有些矛盾,但事實如此。辦公人員辦公時也不從正門進入,而是由側門進入,正門除非上級軍官視察或需處理重大事件才開啟。
鎮長和芬奇下車後來到了房子的側門。芬奇敲了敲門,過了一會,門開啟了一條裂縫,一個年輕的男僕從門後伸出腦袋禮貌性問到:“你們好!先生們,請問有什麼事?”
“他是貝切利小鎮的鎮長,我們要拜訪萊迪騎士,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他商談。”芬奇禮貌地回答。
“請您們稍等一下。”奴僕聽到貝切利鎮的鎮長到訪,不敢懈怠,立刻進去彙報。
過了一會,門再次開啟了。那個奴僕擺了個請的姿勢向鎮長和芬奇說:“萊迪大人請你們進去說話。”
奴僕帶著芬奇和鎮長走過會客大廳,穿過走廊,來到一個辦公室。辦公室裡擺設簡潔寬敞,靠牆有一個書架,書架上放滿了一沓沓資料和檔案。對著門口的辦公桌子和桌子裡外兩張椅子,這裡連一個裝飾的花瓶也沒有。辦公桌上也放著兩疊檔案,桌子裡面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埋頭辦公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二十五六歲,看起來比鎮長沉穩。他雖然坐在椅子上,但寬闊的雙肩顯示了制服下面健壯的身材。
“原來是辛西德少爺,你最近還好嗎?”萊迪騎士察覺有人進來,抬起頭看到是鎮長到來,就停止批閱檔案,指著辦公桌前的椅子對鎮長示意說:“辛西德少爺,請坐!”
“看來你在這裡過得挺滋潤嘛,萊迪騎士。”鎮長毫不客氣地坐下來,揶揄地說。芬奇站在鎮長辛西德的旁邊,老實得像一個書記員。
“有什麼事嗎?辛西德少爺。”萊迪對辛西德的揶揄充耳不聞,表面上和氣地詢問,也許是看在男爵老辛西德的份上。老辛西德是一位靠戰功而成為貴族的新貴,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他的封土是一個小鎮,但是他卻讓他兒子當了另一個小鎮的鎮長。
萊恩帝國的國土分為貴族的私有領土和國有領土,私有領土歸貴族所有,貴族在帝國的法律下管理,只需每年獻上貢品;而國有領土則由帝國政府指派的官員就任管理,國有領土的稅收等屬於國家,行政人員只領薪水辦公,例如貝切利小鎮——就是如此,而辛西德就是在任的鎮長。
“我今天到這裡只是向你要一張徵召令。”辛西德到了現在仍想矇混過關,他含糊其辭的說,“這對你來說應該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看在我父親的份上,你不會不給吧?”
“你要徵召令做什麼?現在好像不是特殊時期,應該用不到它。”萊迪好奇地問到。
“這……你就別管了,我有我的用處。”辛西德揮揮手不耐煩地說。
“抱歉,如果我不清楚緣由,我絕對不能給你批徵召令的,畢竟這可不是隨便批準的土地徵收檔案。”萊迪口氣強硬地回絕。
“你……”辛西德剛想發脾氣,卻被一邊的芬奇拉住。
芬奇對辛西德說:“鎮長,這件事是瞞不過萊迪大人的,就像我們說過的,還是跟他說了吧。”
“哼!”辛西德重重地哼了一聲,一臉不服氣的模樣。
“你是芬奇?”萊迪認真地打量眼前的人。他記得自己剛來小鎮的時候,貝切利當地的鄉紳舉辦了一個歡迎會,其中就有芬奇。
“是,沒想到萊迪大人還記得我,鄙人榮幸之至!”芬奇激動地向萊迪深鞠一躬。
萊迪看了看芬奇,又看了看坐著沉默的辛西德,直接對芬奇問:“辛西德……鎮長為什麼要用徵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