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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識明敢如此肆無忌憚,就證明著他們已打點好了一切。此人行事的確密不透風,又或者說即使有紕漏,也不是他梁贈雨鑽得著的。既然他收拾好了一切爛攤子,又找到了害他們忙碌又提心吊膽的“罪魁禍首”,下一步便該是要讓這除了他們在外唯一的知情者閉嘴了。
還帕子,就是警告。
梁贈雨那時空有一身正氣,膽魄卻有些不足,與那白識明相鬥,總歸是差了一些,又不願讓素來交好的那些大人們陷入險境,只好孤身奮戰。幾番交手皆鎩羽而歸,他自知不是白識明的對手,而手下更有侍郎虎視眈眈,便假意妥協,辭官歸隱。
其實他故鄉在江寧,而非偏安鎮,只因那地方離王都近些,才將新居選在了那處,辦了座學堂。一面是心灰意冷,又不願徹底放棄了希望,另一面則是試圖以此來吸引一些有志之士的注意。只可惜,飽學又有膽有識的有志之士還沒盼來,先盼來了白識明的匕首。
這也是梁贈雨至今仍有些畏懼白識明的原因——他是被白識明親手殺死的。白識明手下的人很多,其中一部分還是夏老太傅留下的,一部分是他自己招攬的,但他偏偏誰都沒用,而是自己連夜單槍匹馬地來,輕飄飄地收走了梁贈雨的命,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梁贈雨變成餘子良之後,也曾回去過偏安鎮,可是什麼都沒有查到,就像那一晚這個村莊裡從來沒有人被殺過一樣,甚至連他自己的屍體都沒找到。
“他根本就是個瘋子,就算是戶部侍郎,也絕不會想到當初我的死是出自白識明之手。”
他根本就是個瘋子。
葉川白明顯地愣了一下。這個評價他曾用在白堯身上,不過如今看來,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似乎是在那對父子隨著血液一起,一脈相承了。
“可是他們如今卻搜出了一封暗殺令,上面的筆跡確是出自我祖父之手。”葉川白淡淡地道。
“如今存放在刑部的那本賬簿裡的筆跡不也正是出自我的手麼?”餘子良道,“現在應當沒什麼人知道了,當初白識明之所以能得夏老太傅的青眼,不僅是因為他的才學膽識,更是因為他深諳模仿他人筆跡的法門。夏老太傅做的事也未必全都幹淨,有一個能仿寫筆跡的門生,對他而言不可謂不是一大助力。”
“只是他仿寫的筆跡卻也未必全都準確,我祖父寫字有一個習慣,提筆像是握筷,卻又習慣將後三指伸平,故而寫出來的字不僅小,而且力道與常人有所不同。旁人看他的字,只覺得是用力不均不當,所以那封暗殺令上的字只是用力不均,但不均之處卻並不合理。”葉川白道,“但這只能作為一件證據,證明暗殺令並非出自祖父之手。”
“不錯,蛇要打七寸,絕不能給他們留反駁的餘地。”餘子良點了點頭,贊同地道,“只是這樣一來,無論我們怎樣說,都只是空口無憑,沒有人會相信。我當年倒也不是一無所獲,只可惜那些證據我都交給了一位信得過的學生,卻並沒有告訴他那些東西的用途,如今時過境遷,怕是已經不好找了。”
那孩子好學,為人卻老實憨厚,梁贈雨原本是沒有打算將東西交給他的。但那天晚上恰好是下了大雨,那學生家離得有些遠,梁贈雨便留他在書院裡住下了,不料到了後半夜,有人敲門。從來沒有人會在深夜來找他,梁贈雨連月來心底都壓著的防備,在那一刻倒是發揮了些作用。
他讓那學生帶著裝著證據的包袱藏了起來,自己則去開了門,這才給後來的事都留了一絲餘地。只是近九年來,他一邊開著酒館,一邊暗地裡打聽那學生的訊息,卻始終一無所獲。
“先生重生之後沒有很快去找他?”
餘子良嘆了口氣,道:“找了,只是等我恢複了元氣,能下地行走已是兩個月之後的事了。我立刻回了偏安鎮,但那戶人家已經搬走,那時南國境內天災人禍不斷,那孩子是個莊稼人的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因流年不利,遭了不幸,又或者是當晚根本沒能跑出去……”
“那包袱裡都有些什麼?”
“三本賬簿,一本是那年被分發到各地的賑災銀的實際數目,是我在偏安鎮與幾位學生一道查證得來的,一本是我辭官前謄抄的賬簿備份,前些時日侍郎招認的那一份是假的,而第三本,則是白府的賬簿,是一位俠士趁人不備,冒死從白府的賬房中偷出來的,只是我那時還未來得及細看,便已成了白識明的刀下亡魂。”
“也就是說,若能找到那個包袱,興許我們眼下面對的這些難題都能迎刃而解。”葉川白道,“先生可還記得您那位學生姓甚名誰,什麼模樣麼?”
“他姓李,模樣我也記不清了,不過當年他不過九歲,還沒長開,就算如今他站在我面前我也未必然得出他來。只記得他家在偏安鎮北山之下,祖上世代務農,偏他一個異骨想識字,別的我就不知道了。”餘子良說著,嘆了口氣,道,“偌大南國,光靠著這點訊息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更何況這麼多年過去,生死未蔔。”
“那先生可曾留著他的什麼物件?”若有,或許還可試一試長夜宗的搜尋之術。
餘子良搖頭苦笑道:“不曾有什麼東西留著,他家裡人偶爾倒也會往書院裡送東西,但多半都是自家種的糧食,不可能留存下來的。”
茫茫人海之中尋一個數年未見的人實在太難,可白識明留給葉川白的時間卻只有兩日。以他的作風,若是第三日葉川白給他的回複不能如他的意,只怕牢籠之中的父兄叔伯就是真的危險了。
“我會派人盡力去找他的,如若還能找得到是最好,但若是找不到,我們也要另作打算。總不能將希望全盤寄託在這上面。”葉川白道。
“正是這樣。”餘子良頷首附和,又問,“對了,我聽說這次恩科,你被聖上欽點了第二甲,可曾封了職?”
“昨夜下了文書,暫且是任南城令,後日啟程。”葉川白道,“南城與王都有些路程,這段時間裡若要與先生聯系怕是有所不便。”
“這倒也好,你如今在白識明手下做事,那人多疑,若你我往來過密怕是會引起他注意。當務之急,還是先取信於他。若實在有急信,我便託寸光陰老先生相助,應當會穩妥一些。”
白家父子誰都不會信,與其說是取信於他們,倒不如說是取信於自己。葉川白笑笑,道:“好。今日我在這裡待得也有些久了,這便先回去了,若是之後先生再記起什麼,還請務必設法告知。”
“這是自然。對了,一會兒回去記得提兩壇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