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
阿某茫然:“啊?”
“可以證明灰袍人就是薛璇的證據,他不可能帶回宗門裡去,藏在這座山裡是最為合適的。長夜宗中有一種搜尋之術,可以憑借一件東西,找出他的主人。”寒柝解釋了一句,身形一晃,變作那類獅類虎的異獸模樣,前肢微微下傾,道,“跳到背上來,我們先去找他藏東西的地方。”
寒柝不愧為淪落人間的九天神獸,即使身負重傷,也依然十分強大。若不是縛妖索與鎖魂術,就憑區區一個薛璇,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對手?
“好。”小白貓輕輕一躍,依言照做。離開禁地時,門口那兩只異獸都不敢阻撓,紛紛十分溫順地伏倒,像是在行一種跪拜之禮。比起那灰袍人,它們自然更聽從獸王的吩咐。
阿某自認嗅覺靈敏,可在這些異獸面前,實在不值一提。不過片刻,一個包袱就被它們從樹林中翻了出來,裡面正是灰袍、茶金面具與白玉八卦。
說起這個白玉八卦,阿某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仔細端詳。要說這東西做得精巧,也遠不如姜辭序的那一個,見過瞭如奪魄那些“姜氏”寶器,再見到薛璇的這一隻,就覺得其實也不過如此。但無論如何,這都不只是一件擺設。
“他是怎麼學到禁術的?”
阿某仔細地端詳著這一枚白玉八卦,口中喃喃地道。
“什麼禁術?”寒柝問。
“就是這個東西,記載著鍛造之法的書早就被焚毀了,那個時候薛璇還是個小孩子,應該沒可能會接觸到那些書才對。”
“這也不稀奇,可能是別人給他的。”
“……”對哦!
阿某用梅花爪糊了自己一臉。
長夜宗弟子正因大批妖獸的攻擊而忙得不可開交,當寒柝憑空出現在長夜宗主峰上時,不論是異獸還是捉妖師們,都有些驚慌失措。前者是因為王上突然出現,而後者是因為能明顯地察覺到這只異獸出現而帶來的威壓感。
獸王長嘯一聲,眾獸紛紛跪伏在地,不敢造次,獸王不知是下了什麼命令,異獸們乖乖立刻離開,毫不戀戰地往十五峰方向退去。接著,寒柝落到地面上,變回原先成年男子的模樣。他的長相不算冷硬,但面上卻沒什麼表情,深有一番不怒自威的王者氣度。眾人一時之間都被嚇唬住了,並不敢輕舉妄動。
阿某十分自覺地從他的肩上跳下去,化作人形。段煥與一眾師兄弟也早已從不遠處趕過來,見到這樣的場面,不由得皆是一怔。
“阿某姑娘,你既是來幫我長夜宗的,又為何同這些妖獸為伍!”薛璇先聲奪人,斥責道。
“薛師兄的東西落在十五峰上了,”阿某盯著薛璇,從背後取出一個灰撲撲的包袱,笑嘻嘻地道,“喏,我們好心好意替你撿回來的。”
薛璇自然是不認賬的:“你胡說什麼?光憑這麼幾件來路不明的東西,就想汙衊我?”
“哎呀,敢做不敢當嘛?你們長夜宗的搜尋之術總不會出錯吧?是不是你的東西,一試便知啊。”阿某挑眉,道。
周圍那麼多弟子,也不可能就只是眼睜睜地看著,紛紛問道:“阿某姑娘,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對啊,還有這位……這位先生,是何方神聖?”
阿某笑笑,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將妖獸襲山之事的真相盡數道來。主峰很大,大半弟子也都圍在這裡,阿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平常,卻用了法術,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薛璇如何肯承認,反駁道:“就算這些東西的確是我的,就能證明我就是那灰袍人了?就能證明你這話是真的了?阿某姑娘,我知道,你同我師弟是好友,所以看不慣我,或者對我有敵意,這我可以理解,可你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汙衊我,是不是就太過小題大做了?妖獸襲山對長夜宗而言是大事,不是兒戲!”
寒柝原本只是站在一旁,聽他說出這一番話,不由得嗤笑了一聲,語氣冰冷,卻隱含戲謔,道:“薛璇,你這一生只做一個捉妖師的確是屈才了。”
“……”
阿某歪了歪腦袋,從包袱裡取出那枚白玉八卦,道:“這些東西能不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另算。薛師兄倒是先來解釋一下,你為何會修習過長夜宗禁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