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會覺得是你師弟回來了?”
男人忖思片刻,道:“我是察覺到他的氣息,才打破了禁制出來的。興許是因為你們身上帶著他做出來的法器,剛才對付這些異獸的時候觸發了他留在法器裡的魂識吧。”
“姜先生的法器?”葉川白有些好奇地看了阿某一眼,後者早為了這事而撒了不知道多少個謊,已經半點都不會覺得心虛了,她挑了挑眉毛,道:“看我做什麼?你腰上掛的那墜子不就是從懷顧那裡換來的麼?那不就是他的法器?”
葉川白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又對那林乘道:“不論如何,我們都還是應該要謝過前輩救命之恩的,但長夜宗裡還有朋友在等我們,這恩情只怕是要改日再報了。”
“祖師爺自立派之時就留下訓誡,要後世徒子徒孫皆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救人於危難本就是理所應當,小公子不必言謝。不過你二人就這樣貿然下山去只怕是不妥,我聽你身旁這位姑娘氣息微弱混亂,大約是剛才與異獸搏殺時損耗過度,還是隨我回去,稍作休整為好,不然若是在下山途中再遇到易受襲擊就不好了。”
“他說得沒錯,要是我們就這樣下山的話,再碰到巨獸,就真的要被一起吃掉了。”阿某道。
“那就有勞前輩了。”
“不客氣。”
林乘帶二人向山上走,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絲毫看不出是個雙目已盲的人。不過二人心中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因為修煉到一定程度的人,原本也就不是一定要依靠雙眼來視物的。
禁地是一個昏暗的山洞,洞口殘留著已經被毀壞了的禁制,山洞很深,也很空曠,洞中沒有燈燭,只有一張石床。石床離洞口很遠,正對著一方石壁,壁上是一片暗金色的文字,站在石床邊時,除了壁上的文字,什麼都看不見,難怪林乘會變成一個瞎子了。
“你既然能輕而易舉地毀掉禁制出去,又為什麼要一直呆在這裡?”阿某對這個禁地十分好奇,一進來就忍不住東張西望,她本就是貓妖,雙瞳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因為我觸犯了門規,師父讓我留在這裡思過。”
近乎迂腐的理由。
“可這裡沒有食物,而尋常的弟子也上不了山,那麼你吃什麼,又靠什麼生存?”
“姑娘可知,在下是為何被關入這禁地的麼?”
“我好像聽人說起過,是因為修煉了禁術麼?”
“不錯,那禁術與妖族術法相通,修習者即使長時間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不會死,更不會衰老。”
“難怪姜辭序看起來也很年輕。”
“他天賦好,修習得也比我深,想來應該連頭發也不會白吧。說起來,你們和我師弟是朋友?”
“應該……不算吧。”饒是阿某臉皮再厚,對與這個問題也實在不好意思回答“是朋友”。要知道當初雖然和姜辭序打起來的是段煥,但真正與他同歸於盡的卻是襄川的燕妖阿歲,而阿歲之所以會出現在那個地方,正是因為她。但這事她並不想認,為了顯得自己的回答聽起來不那麼突兀,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們是他一個很要好的朋友的朋友,這些事情也是她告訴我的。”
這話實在也沒什麼錯處。阿某和姜辭序要算敵人,可與懷顧卻是朋友。而有關林乘的事,她們大多都是從姜辭序的筆記裡得知的,那筆記正是從懷顧那裡換來的。這麼解釋來雖然有些勉強,但也說得通。
“原來如此。”林乘微微頷首,道,“他從前雖然與別人相處的也都不錯,卻一直沒有交到什麼真心的朋友,果然,還是因為師門的條條框框束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