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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獸們雖被震開，但看起來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沒過多久就再度撲了上來。阿某無力躲避，心如死灰地縮在葉川白懷裡，閉著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然而風平浪靜。
“哎……哎？！”阿某小心翼翼地將眼睛睜了一條縫，但，視野之內一片安寧。阿某睜開眼，見葉川白正微眯著眼睛盯著不遠處，面色十分平靜。
葉川白道：“這是第十六峰。”
“啊？”阿某一臉茫然，沿著他的視線轉過頭去，只見一名白發男子正好將刺入領頭巨獸體內的長劍收回，轉過身來，也“望”向了他們。
這人的膚色很白，是那種常年不見陽光的慘白，這讓他柔和的五官看起來多了幾分邪氣。他的頭發明明已經變成花白色了，可臉上卻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拋開那一頭華發不論，他看起來最多也不超過三十歲。他身上穿的也是長夜宗的寬袍，卻是全白的，上面沒有任何一峰的刺繡或是顏色。他用的法術與段煥並不是同源，倒有些像那姜辭序的路數。
阿某頓時回過味來了。剛剛上山的時候她的確是借奪魄之力穿過禁制上來的，按那些小弟子們的描述，長夜宗中唯有第十五峰和第十六峰才會有那樣子禁制。
而第十五峰上是沒有人的。
“師弟，是你回來了麼？”
那人的聲音十分低沉嘶啞，低沉得一字一句都像是叩在聽者的耳膜上，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有與人交談過了。不過他的語氣非常溫吞，所以聽起來並不尖銳。大概也是因為太久沒有開口的緣故，他的發音難免有些模糊，但因為講得稍微慢了一些的緣故，還是能讓人聽得很清楚，這幾分模糊不僅沒有成為負擔，反而叫他的唇舌之間都多了些溫柔繾綣。
沉默了一會兒，葉川白扶著阿某站起來，想那邊走了兩步，保持著一些距離，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晚輩姓葉，因一樁意外與朋友誤闖十六峰，打擾了前輩清淨，還望見諒。”
“無妨，原來你不是我師弟麼。”那人聲音頓時輕了許多，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失落。這是一句陳述句，而非反問。
阿某愣住了，這人是看不見麼？可是沒有人告訴過她們林乘是個瞎子呀。
“你師弟是叫姜辭序嘛？你是姓林是嘛？”
阿某記得第十六峰上關著的人，是姜辭序的大師兄林乘。
“對，你們認識我師弟？他近來——可還好麼？”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啊。”阿某十分真誠地道，“你的眼睛怎麼了？”
林乘並不覺得被冒犯，只是因為無從得知師弟的近況而稍稍有些失望。他莞爾：“正如你們所見，它如今只是一件擺設而已。在禁地裡待得時間長了，久不見天日，自然就看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