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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且說段煥那邊。
躲避黑風暴時幾人站得離葉川白稍遠,故而並不曾聽見什麼提醒,見那兩人從沙丘跳下去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想跟上卻已經是來不及了。黑風暴壓過頭頂時周遭一片混黑,唯有撞過耳畔的風聲怒號,三人一時不防,猝然之間被狂風撲面甩到,連忙掩住口鼻。
腳下沙丘頓時如同流沙一般,將三人拖入流沙之中越陷越深。段煥揮劍挽了一個劍花,立刻以符籙撐起一個結界,籠罩住其餘兩人。不過片刻功夫,結界便被風暴碾碎,符籙焚化成灰。段煥見狀,還想再有所動作,握劍的手突然被那原鳶按住:“別動!這黑風暴遇到抵禦只會愈強!”
段煥一怔,卻並不懷疑原鳶的知覺。風暴不斷地將沙粒捲起,三人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不斷地下沉,須臾之間就被徹底埋入了沙下,細沙嗆入鼻腔帶來劇烈的窒息感,身體漸漸變得沉重,繼而便失去了意識。
“嗒、嗒、嗒……”朦朧之中,似乎有什麼液體不斷地滴落在臉上。阿顏下意識地抹了把臉,指腹一片冰涼。腦子裡有一瞬間空白,待意識逐漸湧上腦海,她猛然睜開眼睛,發現四周空茫茫的什麼都沒有,只是一片混沌,先前應當沾著什麼液體的手上也幹幹淨淨的,沒有一絲痕跡。段煥與原鳶倒在不遠處,尚未蘇醒。
“道長!原先生?醒醒,醒醒啊!”阿顏掙紮著起身過去,呼喊著推了推段煥的肩膀,發覺那段煥的臉色格外蒼白,氣息也如遊絲般飄忽。阿顏心下大駭,卻不敢妄動,只好反身去叫醒原鳶。原鳶素來警覺,很快就醒轉過來,初時尚有些茫然,目光卻是如刀割那樣銳利。
阿顏愣了愣:“原先生?”
原鳶眨了眨眼睛,又恢複成平素的神情,道:“什麼?”
“你沒事吧?”
“沒事,道長呢?”
阿顏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道:“道長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臉色差得很,怎麼叫他都叫不醒。而且有些古怪,我閱歷淺說不上來,先生快來看看吧!”
“是回溯之法,”原鳶俯身替段煥檢查,才道,“此地魔氣甚重,遠不是一把桃木劍可以阻隔的。而今魔氣已侵入他肺腑,除非離開魔都,不然都難以醒轉。”
“那該如何是好?”他們自然不可能就此離開魔都,且不說根本不可能得到魔都主人的允許,就算能離開,段煥也絕不會答應。邪魔未除,自己卻連邪魔的面都沒見到就舊疾複發昏迷不醒,這等事,他怎麼可能接受?
“回溯是幻魘的絕命術,山靈的法術,我瞭解得並不多,只知道如何令中了回溯的人醒來,卻不知道該如何令回溯複發的人醒來。”
“回溯……”阿顏垂眸思索片刻,道,“山靈的絕命術本就不易化解,就算僥幸破解,也不可能根除,而一旦複發,則——”
無解?
也不是,倒是還有一條路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