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去連山。”連彌搖了搖頭,道。
“去連山?”
“我先前說過的,上連山帶發修行……”
“可是現在誤會都已經解開了,你為什麼還要去帶發修行?”阿顏就不懂了,這個女人不管做什麼都能讓她想不通。
“我需要再想一想。”連彌道,“我腦子笨,轉得慢,沒有這麼快想明白。可能錯真的在我也說不定,可是就算是我錯了,想要改過來也不會容易。再可能,這本來就是一樁孽緣呢?趁早撒開手,讓他去找真的能把他拉出來的姑娘也好。我想不明白,但是神佛慈悲,應該會讓我慢慢明白的吧?不過等我這腦子想明白了,他大概也不會等我了。”
這個“他”,自然是蘇俟矣。
“可是這種事情啊,就算神佛慈悲也——”
“會等你的。”阿某及時捂住了阿顏的嘴,並十分篤定地道,“我們回來之前蘇俟矣可是親口說過的,你若想明白了就回去,想不明白也不必強求,總歸主母的位置還是你的,同他到底是好是壞都由你。其實我想著你們各自冷靜冷靜也好,那麼等過些天我們送你上山,免得再有意外。”
連彌說得什麼“趁早撒開手”她是不認同的,都這麼些年了才想著撒開手,也不知趁得是哪門子早?不過去連山上清修也挺好,不論神佛是否慈悲,蘇俟矣都會讓她想明白的。經過這一日裡的事啊,阿某算是曉得了,那蘇俟矣雖不是什麼情聖,卻也實在稱不上是負心人。
“嗯,如果沒有什麼禁忌,不如今日動身?”
阿顏奇道:“你不等那阮煙橋處斬麼?官衙連夜審了那個丫鬟述雲,該招的該認的都已經招了認了,後天午時就要在菜市口問斬,她害得你這樣,你不去看看?”
“知道就好了,不必看。”連彌道,“只是動身之前,我還想見見弟弟弟妹。”
“這個好說,不過你先前受了重傷,還是阿顏去請他們過來好了。”
阿某這才想起來自己先前砍了連相一記手刀,不免心裡有些發虛。也不知道花二孃是怎麼同她的好夫君解釋的。
“阿某姑娘,”連彌喊了一聲,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今早的話是我不對,你們不要往心裡去。兩位大恩,連彌沒齒難忘。”
阿某怔了怔,笑道:“雖然這個時候應該告訴你不用在意,但是比起這個,我更想說你這話我聽著還挺高興的,總算是沒白救你。”
這一日段煥與葉川白都不得閑,雖說蘇府的事情算是完了,但是其中又有好多瑣事。蘇俟矣與那葉川白不知談到了什麼,一言一語聊得投緣,便留他在府上說話,直到傍晚時分才回到客棧。
而段煥同官差一道送阮煙橋主僕去官衙之後,不知怎麼的又叫那官老爺認出了身份,直央他幫忙抓捕遲江與雲崖寨一行歹徒,以段煥的性子自然不會推拒,在連山附近尋了一日,卻始終沒能發現那一行人的蹤跡,入了夜才回來,又問了阿某一些細節,但依舊沒有頭緒。
山賊麼,慣會躲藏。這一忙就忙過了一日,段煥不在,阿某也不敢託大,幸而那連家姐弟一敘也就是一日,便將上連山的日子延到了次日。
夜色未深,連家夫妻同連彌還在屋子裡說話,這邊阿某等人也想起一樁除了遲江行蹤之外,同樣懸而未決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