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夫人這一番話雖是無情,卻並非沒有道理,趙家老爺尚還有些猶豫,道:“只怕徐家那逢璧不肯,到時候親家結不成,反而結了樑子。他這個人,就算將來不繼承家業,也有自己的門路和本事在,差不了,不好得罪的。”
“怎麼不肯?阿冬哪裡比不上阿秋麼?論出生,阿冬是我親生的,阿秋頂多算是我親手養大的,我不計較當年她孃的那些破事,好吃好喝的養著她捧著她,難道她就真成我們趙家嫡出的大小姐了?論才氣,你上街打聽打聽,誰不說咱們家阿冬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再論長相,阿秋和阿冬怎麼比?”
趙家老爺道:“這不是比不比得上的事呀,倘若人家就是喜歡我們家阿秋,那阿冬再好也沒用啊。”
“快打住!要是真的喜歡啊,早上門求親來了!還用得著拖到現在?也就是相處得多些,覺得親近些,你且看著吧,就阿秋那丫頭多大的本事我還不知道麼?對人家倒是死心塌地的,人家呢?也不見得就怎麼搭理她了,不過是從小一處玩到大的情分在,哪裡就是什麼喜歡了麼?”
……
“……”
片刻之後,徐府的書房裡,阿某添油加醋地將這事給正在埋頭清賬的徐逢璧和葉川白說了一遍,自然,並沒有明說自己動用法術的事,只說是趙秋秋哭著哭著睡過去之後,自己向別人打聽到的。
“難怪祖父今早問了我大哥在王都的情況,原來是為這個……”
葉川白將徐逢璧手下連連撥錯的算盤挪出來,道:“徐兄還是別忙這賬了,先想想清楚吧!”
“想什麼?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若註定是那樣,我想也沒用。”徐逢璧按住葉川白的手,將算盤複又抽取回來,撥弄了半晌卻一個數都沒算出來,於是擱下筆,道,“大不了今世我了此一樁心願,下輩子帶她遠走高飛就是了。”
阿某急道:“你是大不了了,那秋秋呢?她為了這破事一宿都沒睡了,難道你難過她就不難過麼?憑什麼你這麼一句話就能算數啊?你還有一個下輩子可以盼,秋秋盼什麼?”
“對徐兄而言今生和來世都一樣,但對趙姑娘可並非如此,徐兄可要想清楚了。”
徐逢璧抬頭,道:“趙夫人說的話多半都是事實,正應了祖父的心事,趙家人怎麼想都不要緊,但祖父的話我如何能不聽?父母命媒妁言,豈有容我反駁的餘地。”
“你就不能和你祖父說麼?”阿某道。
“他怕是正等著趙家的這句話呢,”徐逢璧冷笑,道,“不瞞你們,他如今早就是連姑娘都挑好了,只等著我這裡鬆口。”
老太爺自然也是為了自家的孫兒好,娶個豪商家的姑娘,生意上怎麼說也能多一份助力。
一陣沉默。
“我倒覺得,這事也許還沒有那麼棘手。”葉川白忽然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感情與生意卻並不似魚與熊掌。”
徐逢璧問:“怎麼說?”
“你們想,趙姑娘若是嫁給了徐大少爺,那麼徐老太爺很快便會替逢璧安排個豪商之女是不是?這樣一來,必然有一個人會不高興。”
阿某恍然:“徐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