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阿某曾經聽原鳶說起過葉知恩這個人。他說這個人的脾氣真的很好,無論別人怎麼無力都不見他生氣,但他又很有氣勢,只要一坐在那裡,就能讓人不敢輕易忽視他的存在。葉知恩心善,就算別人一心要置他於死地他也不願意趕盡殺絕,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原諒。
原鳶總有一種感覺,大概在葉知恩眼裡,別人的命都金貴無價,他自己的命是最卑賤最不值錢的。
葉知恩的話其實很多,但在人前時都會十分收斂。那時原鳶因為受傷的緣故每日與葉知恩坐在馬車裡,這位有點兒年紀的大官對著他就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從上車一直沒完沒了地絮叨到下車。原鳶是不喜歡說話的,大多數時間就只有葉知恩一個人在那裡滔滔不絕,卻從來都不覺得無趣。
“他的確一直都是這樣的……”葉川白盯著啟明星,帶著一絲淺笑,頗有些懷念地說道,“那後來呢,後來——原先生怎麼做的?”
“他用妖力殺死了所有的匪盜,然後打傷葉知恩的幾個護衛跑了。”阿某垂著眸子答道。
葉川白倒也明白,他了然地微微頷首,道:“原先生這是在與祖父他們劃清界限,告訴那個道人,祖父與他沒有關系。”
“嗯。”阿某應了一聲,“原鳶把道人引走了,但是道人並沒有相信他劃清界限的舉動,他抓了葉知恩,把原鳶逼到絕境。若非如此,以原鳶的修為,對上那個道人也未必是沒有一爭之力的。”
“那道人想讓原先生做什麼?”
“唔,他想要原鳶的元神。不過原鳶是殺過人的,那道人要殺他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他不該拿葉知恩的性命要挾原鳶的。”阿某說道。
那是一方懸崖,無路可退,何況葉知恩的性命在那道人手裡。雖然不知道這位道人是否真的會要葉知恩的命,但顯然原鳶是賭不起的。他一向不接受威脅,也的確是不在乎人命,更不在乎自己的命,卻做不到不在乎恩人的命。
但他沒想過葉知恩也不接受威脅,更不接受有人以自己為籌碼威脅自己的朋友去死。
“葉知恩怕是我聽說過的讀書人裡面最不惜命的那一個了,一句話也沒說,只對著原鳶笑了一笑,就抱著那個道人一起沖到懸崖底下去了……道人顯然也沒有料到,一時大意被葉知恩拉著一起摔了下去。”
大概這就是他們常說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
阿某頓了頓,又道:“原鳶是鷹嘛,他跟著跳下去,雖然在半空接住了葉知恩,但是還是來不及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葉知恩替那個道人擋了好幾下,自己卻被崖壁撞得只剩一口氣了。他那時也有五六十歲的樣子了,本來就不是太健朗,更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還沒有回到懸崖上就嚥了氣……”
“祖父他……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對誰都於心不忍。”葉川白仰著頭,微微嘆了口氣,“那個道人呢,也被救上來了麼?”
“沒有,他摔倒懸崖底下去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不過再怎麼說也只是個一條命的凡人,怕是活不下來的。”
“唔,這樣。”
“相傳越谷的聖花‘回春’有起死回生之效,原鳶不想葉知恩死,所以用法術聚集了葉知恩的魂魄,將他的身體安置好,然後回到越谷直闖禁地,九死一生盜走‘回春’,但他原本就受了傷,在越谷的禁地裡更是傷上加傷,所以估計就是在那個時候因為體力不支才倒在了山間,被茶娘救起來的……”
阿某頓了頓,補充道,“秋秋說,茶娘帶原鳶回家的那天她和徐逢璧在山上的斷壁間看見了一種別人都沒見過的花,然後她後來把哪種花的樣子繡在了手帕上,就是‘回春’。後來他們再去的時候那花就不見了,我想應該是被原鳶帶走了。”
“原來如此。”葉川白點了點頭,接著道,“但是這花並沒有令祖父起死回生。”
“嗯。而此時他得知,原先與葉知恩同路的那些人在他們離開之後不久,就因為中了埋伏而被盜匪殺死了。所以他用了一些手段讓天子知道了這些事……至於他究竟做了什麼我也不知道,總之做完這些事之後,他回到越谷受罰,畢竟私闖禁地盜取‘回春’不是一件小事,但是怎麼罰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在越谷呆了半年。這些事情也是那個時候他說給我聽的。再後來葉知恩臨死前將照顧葉家的事情託付給他,所以他換了副模樣,到南城葉家做了一個護院。我先前之所以會去南城,就是找他的。”
“護院?”葉川白愣了一下,“是——阿問?”
“好像是叫這麼個名字。”
葉川白苦笑了一下,道:“到葉府九年有餘的人,也只有這一個了,難怪。”
難怪這人武功那樣厲害,卻甘心只做一個看家護院。
故事聽到這裡也算是結束了,只是反過來想時,葉川白卻有一點不明白了:“那你說沒記起來的,是什麼事?”
“我想不起來‘回春’的作用了,但是我總覺得徐逢璧身上的異樣和這花有關系。”
葉川白想了想,問:“但是這花是逢璧與趙姑娘一起看見的,趙姑娘身上也有異樣麼?”
阿某愣了愣,緩緩搖頭,道:“她沒有,只有徐逢璧。”
“那不就是了,若是與這花有關,又怎麼會只在逢璧一人身上有用呢?”葉川白拍了拍阿某的肩膀,邊站起身來,邊道,“可能真如段大哥所說的那樣,你多心了呢?別胡思亂想了,回去吧。”
“可是川白,”阿某抬頭叫住對方,難得十分認真地問道,“有徐逢璧這樣一個存在,你真的開心麼?”
“什麼?”葉川白腳步一頓,似乎並沒有聽清。
“明明是你自己親手寫的文章,卻偏偏總是有一個人和你一樣。本來別人誇贊的人應該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啊……但是現在卻有一個人分走了你的名聲,人家看見你的文章的時候,先贊嘆的不是你的才氣,而是這個世上竟有這般奇事,你真的開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