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這歸隱得還真是徹底啊……”阿某嘴上笑著調侃道,一雙晶亮的眸子卻在葉川白看不到的角度莫名地閃了閃,她頓了頓,又問道,“那阿歲她……她還活著麼?”
“應該還活著吧,只是昨天她離開的時候好像有點不太清醒,總看著自己的身旁,好像阿年還在一樣。”
阿某聳了聳肩,道:“烏燕嘛,都是雙雙對對的……也沒什麼,還活著就好。”
“……說起來,你當時為什麼要讓那隻鼠王把姜辭序的行蹤告訴阿歲?”葉川白試探著問道。
“這有什麼為什麼的,讓她來報仇啊。”阿某覺得莫名其妙。
“只是這樣?”
阿某翻了個白眼,道:“不然呢?”
“嗯,我還以為你會說什麼因果之類的……”葉川白有點心虛,看來的確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先。前些天還告訴阿某不該有什麼偏見,結果自己卻還對妖懷有偏見。
“唔,你要說因果,按道理來說好像也說得通。不過我管它什麼因果不因果的呢,都比不得心裡高興要緊。”阿某想了想,又有些遺憾地道,“那這件事就算是解決了麼?好不甘心啊,連那些凡人都看見了,我堂堂一隻貓妖卻只能聽你轉述……還有那個阿歲,她都能有亭子供奉,為什麼我們沒有?”
葉川白笑了,道:“因為原是動物卻能通靈,所以人們才格外信仰敬重啊。”
“我也是啊!”阿某反駁道。
“但是他們不知道啊。”
“唔,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我現在要是出去對別人說我和阿歲一樣,他們肯定也說我是瘋子。”阿某用雙手扯了扯自己的臉皮,道,“說起來,我們什麼時候離開襄川啊?”
“明天吧,晚上那位白刺史要請我們吃飯,謝我們幫襄川渡此大劫。”
阿某有點兒不高興,抱怨道:“……啊,那個白刺史啊,他明顯不是什麼好人吧?怎麼還在啊。”
“姜辭序沒說自己與那白刺史有什麼關系,我們想到的那些也只是猜測罷了,沒證據的話,他還不能算是個壞人。”葉川白淡笑道,“段大哥在外面替那些剛剛恢複的人檢查身體,你要不要也去看看?聽說大家帶了不少吃的來犒勞我們。”
“我能吃麼?”阿某狐疑地問。
“能啊,你想吃的話,誰會攔你?”
“哦,那走吧,我們也去幫忙。”阿某嘿嘿一笑,道。
白刺史白堯是個享受慣了的,家境也寬裕,自然不可能和別的外派官員一樣去住驛館。所以在來襄川前,他就已經命人添置了一處別院,靠近府衙,地段不錯,擺設也齊全,還算舒適。
別院中住的人並不多,只幾個僕從侍婢、一眾護衛,還有幾個姑且可稱之為門客的讀書人而已。
晚宴後,白堯送走葉川白一行人,在幾個守衛的護送下回到別院,徑自去了書房。書房裡正有四五個作書生打扮的男人在品茶談笑,見白堯進來,紛紛起身行禮。白堯點了點頭,算作回應,然後遣退了眾人,獨留下坐在最裡面的一位懷裡抱著一隻白色小狗的青袍男子。
“不論怎樣,還是該再恭喜大人一次。”那男子又施一禮,笑吟吟地道。
白堯在上位坐定,挑了挑眉毛,道:“只可惜那姜辭序竟不知為何忽然發起了瘋來,要不然,放眼襄川,哪裡還能有他明沅的立錐之地?我說魏公子,你找的這個人,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的,怎麼偏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