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白篤定地道:“嗯。”
阿某沖著他咧嘴笑道:“那我們來打個賭吧!”
“怎麼賭?”
“我去讀她的記憶啊,”她想了想,又補上了籌碼,“如果她只是敬仰明大人的話,我們明天就吃青草糕,如果她不止敬他更是愛他的話,那我們明天就吃青杏酥。”
“……”
這究竟是吃青草糕還是吃青杏酥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區別好嗎!而且照現在集市上的價錢來算,青草糕還比青杏酥貴了幾文啊!而且用這樣的方式去探聽別人的私事,總歸是不妥的吧。葉川白扶著額頭又嘆了一聲,卻也無奈。對著阿某,還能說些什麼?不過,反正以阿某那半吊子的法術,也未必真的能成功。藉此機會讓她出去放放風也好,消停消停。
他正準備答應,卻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你去讀她的記憶,對她會有影響麼?”
“不啊,雖然我之前也沒試過,應該是不會的,越谷的書裡記載著……”阿某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抿了抿嘴唇,偷瞄了葉川白一眼,見對方並沒有什麼異樣才繼續若無其事地道,“這個法術只能讀別人的記憶,但不能修改塗抹,被施法的人只是睡上一會兒,醒過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會發現的。”
“那就好,”葉川白道,“不過你怎麼會看過越谷的書,你去過越谷?還是說……”
“我小的時候去過的!”阿某搶著答道,“越谷可是妖族的寶地,小時候我姐姐想送我去那裡拜師修煉,可惜那些師父們都嫌我太胡鬧,又讓姐姐把我接回家去了。”
葉川白好奇道:“你連小的時候的事都記得這樣清楚,怎麼獨獨記不起你家在哪?”
阿某委屈地道:“那我又沒有來過你們人間,我哪裡知道怎麼回去?再說了,我們家鄉的人當然是叫那裡為‘家鄉’的,外人叫我們那裡什麼,我又怎麼會知道?”
“也就是說,越谷不是你的家?”
阿某撲閃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起來分外無辜:“我不知道啊。”
“嗯,”葉川白自問自答似的說著,“但是就算不是,越谷裡也一定會有妖知道你家在哪。”
“……哎呀!”阿某作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開口卻有點兒心虛,“川白我跟你說,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們明明在說打賭的。”她對一部分成語俗語還生疏得很,說起這句話來一頓一頓的,音調也怪怪的,反倒是把那份心虛給遮掩了過去。
“好吧。”
阿某得到許可,歡呼一聲,繼而化作一道虛影從視窗飛了出去。葉川白眨了眨眼睛,讀別人的記憶原來是要近距離接觸對方的麼?那麼眼下段煥不在,阿某又出去了,這個古怪的房間裡豈不是隻剩他一個了?
總覺得屋子裡的溫度瞬間陰冷下來了,是錯覺麼?
客棧外,一雙黑影攀住屋簷,低聲耳語。歡喜閣的燭光照過來,卻被屋簷遮住,映不出他們的身體。
“那小妖走了。真要動手麼?他不過是個無辜路人。”
“誰讓他們放著好端端的陽關道不走,偏要蹚這鬼門關?我不是沒勸過他們,也勸了不止一次。再說了,若不殺他,我們拿什麼向主上交代?”另一道影子叮囑道,“你先回去,這事我來做就好,一起行動的話,反而會有諸多不便。”
“那你小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