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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裡鎮,小酒館。
“小二哥,一壺黃酒!”
“好嘞!”
逃過一劫的葉川白和阿某趁還沒人發覺的時候,一起偷偷埋掉了死去的幻魘與藏在廚房的六具屍首,又告訴店裡的幫工們老闆遠方親戚家有事請他去所以連夜走了的事情。
葉川白替幾人結清了賬,說老闆歸期不定,他們去留隨意。
酒館的人原本就不多,除了老闆以外一共就一個跑堂的,一個廚子,一個賬房,還有一個釀酒師傅,都是本地人,家裡沒有田地。當初窮困潦倒,全靠這酒館謀個生計,如今除了這酒館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況且七裡鎮就這一個酒館,卻有不少愛酒之人,若就這麼關了,大家夥兒將來要上哪裡去喝酒閑談呢?幾人聚在一處商議了一回就拍了板,開!開到老闆回來再讓老闆定奪。
反正賬房那裡還有點儲蓄,再加上日常的生意,總不至於關門。
客棧依舊人滿為患,幻魘之事已畢,阿青也沒有再傷人,先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妖怪”殺人一事也就慢慢地平息下來,眾人轉念一想:連妖都來了,這七美山上的寶物肯定來頭不小,於是越發地爭先恐後起來。
葉川白和阿某在七裡鎮盤桓了也有好幾天,卻沒再遇見什麼有意思的事,有心去找魏輕塵問問後來發生的事,又不知道該上哪裡找他。
“啊啊川白快拿錢,樓下有賣糖糕的!”
這天阿某坐在窗框上百無聊賴地解著她死活解不開的九連環,眼睛一瞥看見樓下挑著兩個竹簍的中年男人,忙興奮地喊了起來。葉川白正伏在桌子上小憩,被她這一嚷嚷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又攤上什麼奇奇怪怪的事了好嗎!
葉川白掏錢買了糖糕,順便也就和阿某一起在外面逛了逛,斟酌了一番,他勸道:“阿某,女孩子也應該要矜持一點,別每天惦記著吃。”
阿某彎起唇角,道:“不吃這些,你想我去吃人啊?”
“……”
“想吃人?”有人冷聲道。
“這麼髒誰要吃啊,”阿某嘴裡塞著糖糕含糊著頭也不抬地答道,“咦?”
葉川白和阿某齊齊抬頭向那個聲音的主人看去,一件黑色外衣,一身玄色舊道袍,一柄桃木短劍背在身後,一頭幹燥蓬鬆的黑發鬆鬆地紮成一條辮子,幾縷碎發落在鬢邊,俊朗之餘,顯得整個人都年輕了幾分。
且不說別的,只看那把桃木劍就知道了,這人,不是段煥又能是誰?只是這段道長今天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呢……
阿某眨了眨眼睛,又上下打量了他一回:刀削斧鑿般深邃且冷硬的線條沒變,但神情好像沒有那麼冷了?好像確實是這樣。
“是段道長,已經恢複了麼?”葉川白問。
“嗯。”
阿某則驚得目瞪口呆,嘴裡碎碎的道:“噫,不得了不得了,這換了一身衣服還真是不一樣了,人模狗樣的。”
段煥:“……”
葉川白:“……”